时间流逝,转眼就过去了半月。

  李清玄生活依旧枯燥而又平静,每天按时签到,剩下就是修炼,遛狗。

  要么就是站在门口,听着街坊邻居讨论着周围的八卦,好不悠闲。

  而半个月的时间,武道境界也是水到渠成的突破到了六品境界。

  陈庆之的进步也很明显,已经成功突破了四品,先天剑体果然恐怖,一旦踏上修行,一日千里。

  李清玄若不是有系统,速度还真比不上他。

  这一天,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一件事情。

  来自大离的使者团,有一个儒家天才孟宽,出尽风头。

  听说还要上国子监去论道呢。

  原来大离使者团来京,说好了五日接见,半个月都没见到大夏皇帝,大离知道女帝在故意拖延时间。

  既然皇帝不见他,他们也不闲着,开始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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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宽到处拜访洛都的才子,以讨教的名义比诗词歌赋,结果整个洛都没有一个人比得过他的,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听说那个孟宽才华横溢,在徐府宴上七步成诗,技惊四座。”

  “更是写下诸多名句,如今整个洛城文坛的声势都被他压了下去。”

  “下一趟他就要到国子监了,国子监是整个大夏文脉所在,若是论道中再输于他,那大夏文人的脸都要丢尽了。”

  连坊间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唉声叹气,觉得大失颜面。

  “李公子平日里经常见你吟诗作画,要不干脆你去把那孟宽比下去算了。”

  杀猪的刘大爷说道。

  李清玄只是笑了笑。

  旁边人的在李清玄离开走远后,低声道:“李公子终究只是一个卖画的,那孟宽可是大离的才子,俩人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好不。”

  “就是,洛城那么多才子都比不过人家,李公子哪里是对手?”

  李清玄回到屋里,在宣纸上画下朵朵梅花。

  上次答应袁广要把岁寒三友给他集齐了,隔了半个月也该履行承诺了。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

  收笔,吹干上面的墨汁。

  本来打算让陈庆之送往袁广府上的,但看陈庆之正在练剑,便干脆自己拿着往袁府而去。

  只是刚刚来到袁府门前,就见宁远正牵着马走了出来。

  见到李清玄以后:“李公子,你是来找家师的吗?”

  “是啊,我作了一幅画要送给袁老。”

  “家师现在在国子监,不如一同去吧,最近春光明媚,好多人在郊外踏青,国子监的景色也是很不错的。”

  宁远到府里又牵了一匹马,和李清玄一同绝尘而去。

  这年代的读书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像宁远身上也都是有功夫的,骑在马上,速度极快。

  李清玄虽然是第一次骑马,但堂堂六品武者,没道理输给一个读书人。

  夹紧马腹直接追了上去,与宁远展开竞赛。

  …

  国子监这个读书圣地,此刻却是嘈杂无比。

  就在一个时辰前,孟宽递上拜帖,将在未时前来拜访。

  说是拜访,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就是来砸场子了。

  儒家传承千年,一脉相承,但却也分出了许多分支。

  读书人一向以与同行论道而提高自己在士林中的威望。

  尤其是大夏大离两个国家,文脉更是相争不断。

  孟宽代表的是大离年轻一代,也代表着白鹿书院。

  如果国子监输了,那从今以后整个国子监都要低于白鹿书院一头。

  可是偏偏年轻一代中,根本没人能与孟宽比肩。

  国子监后院的阁楼里,祭酒寇松和袁广正在陪同一个贵人。

  若有外人在此,必定大惊失色。

  大夏女帝竟然亲临国子监,只是并未有多大的排场,而微服前来。

  就连国子监的学生们都不知道。

  “大离使者团来者不善,孟宽最近在洛都出尽风头,今天这一场,寇祭酒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听到画芷的话,寇松低下了头颅。

  “陛下,臣惭愧…”

  “唉!”

  画芷揉了揉眉心。

  旁边是天衣卫指挥使薛刚和国师杨玄机二人也皆紧皱眉头。

  薛刚本就是一粗鄙武夫,对于文人的事情自然插不上手。

  而杨玄机虽然知识渊博,但本身乃道家传人,对儒家典籍并不熟悉,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好了,寇松,袁卿你们不用在这里陪我,下去想办法吧。”

  “若无胜的把握,也尽量别太丢脸。”

  画芷说完,寇松和袁广离开。

  二人退出阁楼,亦是愁眉莫展。

  寇松开口:“只能让我的大弟子出战了,只是我那大弟子今年已有三十多岁,而那孟宽不过十八岁,他们虽是平辈,但未免会落人口实。”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袁广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名书院学子疾步走来,拱手道:“袁大人,您的弟子宁远来了。”

  “宁远,快让他过来。”

  袁广说道。

  宁远算是他学生当中文采比较好的。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但他还是吩咐他前来。

  那学生离开以后,袁广突然笑道:“说来,最近我倒结识了一位小友,画技是一绝,颇有才华,只是却对儒家典籍并无多少涉猎,称得上是不学有术。”

  诗词终究是旁门左道,真正的儒家论道靠的是引经据典,警世名言。

  袁广与李清玄接触多时,李清玄对经史子集并没有过多涉猎,不算科班出身,他是这方面的大儒,自然看出了这一点,因此给了个“不学有术”的评价。

  实际上已经是很高的赞誉了。

  “会作画又有诗才,莫不是你送我的松柏图就是他画的吧,那句“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也是出自他之口了?”

  袁广点头。

  “不止是这句,他还送了我一副竹石图,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首诗读来朗朗上口,仔细琢磨寓意深远,这等才华,却并未入儒门,实在是可惜了。”

  寇松也叹了一口气。

  诗才不等于论道,一个并不熟读典籍的人,明显是指望不上的。

  “那倒是有点可惜,改日我也去见一见这位画师。”

  片刻后,只见宁远被学子领着走了过来。

  “学生见过老师,见过祭酒大人。”

  宁远是袁广的得意门生,袁广眼中露出几分慈祥。

  当看到宁远手中所拿的东西,不由疑惑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难道你在来的路上想到了什么佳句?”

  宁远急忙摇头。

  “仓促之间学生哪有什么佳句,这是李公子送给老师的画,我就一并拿来了。”

  “李公子上次说还要送我一副梅花图的,我倒是要瞧瞧。”

  三人来到书房里面,把画放在桌子上缓缓展开。

  “老师,李公子也来了书院,就在前面赏景,因为没有老师和祭酒大人的允许,学生不敢擅自把他带到后院来。”

  “这李公子也是一个有才情之人,他来了本该好好招待,只是今日那孟宽要来论道,老夫怕是没时间亲自见他了。”

  寇松笑呵呵的说道。

  此刻那画终于展开,一副梅花图映入众人的眼帘。

  而留白处的那首诗也完全展现在两位大儒的眼中。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袁广情不自禁的念出声来。

  屋子里瞬间陷入了宁静。

  寇松眼中更是光彩闪烁。

  “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