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回红着眼眶摇了摇头:“不疼了。”
江尚中深看了她好一会儿:“是父亲太紧张了,只是司礼监的人我们真的惹不起,以后听父亲的话,离他们远些知道了吗?”
江雁回点了点头:“女儿记下了。”
让下人扶了江雁回回房,江尚中转瞬便对着江夫人道:“是时候给雁回寻一门亲了!”
江夫人怔了一下:“我心里倒是有几个合适人选,若是老爷觉得合适,我这就安排起来。”
“要快。”江尚中斩钉截铁道,“最好是年底便成婚!”
江夫人这下更诧异了:“可雁回还尚未及笄……”
江尚中摇了摇头,一双眼底满是忧虑:“等不及了!”
“老爷在担心什么?”江夫人意识到江尚中情绪的反常,从刚才接女儿回府,他的情绪便十分不对劲,向来慈爱的父亲竟一反常态打了女儿,这在她看来十分不能理解,偏生,他又突然提及江雁回的婚事!
“我在担心什么,夫人该也猜到了。”
江夫人越发觉得匪夷所思:“你是说司礼监掌印?可他不是……他想要雁回?”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江夫人立刻否决:“不可能,司礼监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至于敢强娶朝廷命官之女,更何况,他们就不是正常男人……”
“有什么不可能?”江尚中打断他,“原本,我还想着朝堂上好歹有一群不屈服阉党淫威的正义之士让阉党有些忌惮,可经庄王谋逆,阉党趁乱排除异己,谋害忠臣,如今的朝堂已然是司礼监的天下了!”
江夫人瞪大了眼:“可司礼监全是太监啊!”
江尚中看向她,忽然就扶住了她的手臂:“所以夫人,我们要赶紧将雁回嫁出去,不论司礼监是不是有所图谋。咱们女儿的幸福,不能断送在我们手上!”
江夫人连连点头:“你放心,我明日就去办。”
这一晚的江雁回睡得并不安稳,梦里的她又看到了江家家破人亡的场面,就连父亲被害死在狱中也清清楚楚,梦境真实得如同亲历。
她从梦中惊醒过来,才发觉天还没亮。
巧姝端着灯盏进屋,入目便是江雁回赤脚立在窗边的情景。
窗棂半开,冷风呼呼闯进屋内,吹起她单薄的白色寝衣,那一头青丝铺满了整个后背,在夜风下肆意飞扬。
“小姐,你怎么在吹冷风!”
巧姝冲上前将窗棂关起,又取了披风给江雁回披上,忍不住责备道:“今天下午就变天了,起了大风,小姐就这么站在风口也不怕染了风寒!上回三小姐高烧不退的事小姐忘了吗!”
江雁回缓缓将目光落在她脸上,视线有些涣散:“巧姝,你信命吗?”
巧姝愣了一下:“小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江雁回摇了摇头,裹着披风回到床边:“没什么,就是随口一提,夜深了,你去休息,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巧姝给她盖好被子:“那奴婢先下去了,小姐可千万不要再站在风口了!”
江雁回点了点头,巧姝这才熄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