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江雁回派人去宫里给江尚中告了假,等她去看望江尚中的时候,便看见他状态好了许多,正和徐氏用早膳,看见江雁回来,连忙让她过去坐。
江雁回坐在江尚中身侧,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欣慰道:“爹爹现在就安心养病,宫里那边,我已经让人去给爹爹告假了,这段时间,爹爹就不要去理公事了。”
“那怎么行!”江尚中板了脸,“礼部那边,缺了爹爹可不行,放心,爹这身体,爹心里有数,雁回,我已经听你母亲说了昨日你处理王姨娘的事,做得好!爹原本以为,你还是从前的小姑娘,看来是爹小看了你,咱们雁回早就能独当一面了!”
后面的话,分明是对着徐氏说的。
徐氏给江雁回添了碗筷,笑着道:“依我看,雁回是跟着俏丫头久了,现在啊,倒颇有几分她的处事风范。”
见江雁回听见叶俏的名字,情绪分明不对,徐氏拍了拍她的肩:“雁回,各人有各命,这既然是她的选择,你就莫要感伤了,再说了,她现在可是丽妃,地位仅次于贵妃,尊贵着呢!”
江尚中摸了摸她的头:“你娘说得对,你俏姐姐既然当了丽妃,叶家自然不会被萧家的事情牵连,也算是因祸得福。”
江雁回看向拼命安慰她的爹娘,连日来的无力感终于散去几分,一颗心也暖意融融的。
“你们放心,女儿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难过了!”
正说话间,外面忽然有人走了进来。
“老爷,夫人,大小姐,司礼监掌印拜访。”仆人将拜帖送了上来。
江尚中却看都没看拜帖,直接冷了脸:“不见!”
“父亲!”江雁回将拜帖接了过来,劝说江尚中,“他亲自来江府拜访,我们怎能不见?说到底,他还是司礼监掌印,您三番两次拂了他的面子,岂不是更加得罪司礼监?”
江雁回垂下头来,“更何况,他说明年春会来江府提亲,日后总是要相处的。”
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凝到了冰点,江尚中坐在那里不说话,徐氏就更不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江尚中揉了揉江雁回的头:“听女儿的。”
江雁回便站起身来:“那我去接他。”
她出了门,屋内,徐氏便捂着脸哭起来:“我们江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江尚中别开头,良久才传来他暗哑的嗓音:“别哭了,待会雁回若是看到,心里又要难过,咱们的女儿,已经够苦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江尚中自记事起便没再哭过,可这一回却偷偷红了眼眶。
身为父亲,不能庇护女儿,重活一世,竟和前世一样失败。
雁回……
他可怜的女儿……
他以为,只要不让雁回和沈焕有牵扯,沈焕便不会对雁回上心,可这两个人就仿佛有着天生的孽缘,仅仅只见了一面,便让他沈焕处心积虑花了这么多心思。
纵使江尚中有七窍玲珑心也不会想到,这个沈焕和前世那个沈焕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重活一世的不仅有他,还有那位司礼监掌印太监。
他为了阻止二人的孽缘,从此府中不再招收名为沈焕的仆人,殊不知,这一世的沈焕根本就没打算进江府为扑,他千方百计急速坐上掌印之位,为的就是变故来临之前,将江雁回从江家拉出来。
因为前世的江雁回虽然死在江家的变故之后,但中间只隔了短短三个月。
而那个时候的沈焕,根本没有能力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