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也敢自称我?”江雁回盯着她,“只要我江家嫡女在的一天,你王姨娘便永远只能是王姨娘!”
“长姐!”那头,念回红了眼眶,“我娘也只是想为你分忧而已,她是好心!”
“好心?”江雁回冷笑,“我看她是巴不得我早点嫁出去,好坐拥偌大的江家!”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跃而过,江雁回扶住头,一阵头痛。
“小姐?”巧姝急忙上前来扶她,“是不是这段时间伤心过度,所以头又开始痛了?”
江雁回本只是偶发的疼痛,听见巧姝这话便作势在那里痛苦撑着头。
巧姝随即看向诸位江家叔伯道:“二爷、三爷,你们看,今日天色也晚了,小姐身体也不舒服,要不这件事我们改日再聊?无论如何,总要确保小姐的身子,倘若她伤了身子,到时候被掌印知道了,怪罪下来,只怕我们担待不起。”
“对对,那你养着身子,不着急,这事儿不着急啊!”三伯父缓了语气,“雁回啊,其实我们也是为你好,你说江家以后要是靠你一个人撑那得多累啊,有司礼监掌印在,江家何愁没有出路对不对?行行,我们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
眼见着江雁回瞪过来,三叔父连忙住了口。
王氏见两位叔伯都走了,连忙拉了念回快速跑了出去。
待屋子里安静下来,巧姝这才在江雁回面前蹲了下来,伸手去摸她的头:“小姐,难为你了!”
“巧姝……”江雁回虚脱般地撑着桌子,“从前爹爹出事的时候还让我日后走投无路去找二伯父,可你看看……当真是不到危难关头看不清人心,自我爹这一走,朝堂上从前跟他要好的官员也不来了,就连他的亲兄弟二伯三伯也这般……江家……这偌大的江家,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撑起来?”
她抬起头看向江府的宅院,明明这就是她的家,可爹爹这一走,竟然有人说这个家并不属于她,而只是属于江氏家族。
可讽可笑!
“小姐可千万不要气馁!”巧姝回答道,“奴婢私下里问过下人们,他们都是愿意服从小姐的,至于二爷三爷这边,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金陵城,只要他们走了,那江家还不是小姐说了算!”
江雁回看着她,终于听到了今天唯一温暖她的一句话。
“巧姝……”她握住巧姝的手,“有你真好!”
巧姝伸出双手来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巧姝会一直陪着小姐的,只要小姐需要,巧姝这一辈子都陪着小姐!”
江雁回被她天真的话逗笑了,回头看向灵堂的牌位,她的目色又哀伤下来。
爹爹和娘亲都走得那么突然,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她,她是真的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二伯三伯那边要怎么应付!
眨眼间,江尚中的头七到了。
请了道士做完法事,一家人便又聚在了一起。
三伯父又旧事重提,提醒江雁回年关将近,是该办婚事的时候。
江雁回直接冷了脸:“该什么时候办婚事我心里有数,退一万步说,皇上那边都没说话,你们急什么!”
这话可把三伯父气得够呛,连着出去见昔日好友都在对方面前吐苦水说江雁回有多泼辣、难伺候,所谓的名门淑女全都是道听途说。
于是江雁回继薄情寡义、附庸权贵后,又多了一项泼辣无德的罪名。
女子无德,那是夫家最忌讳的事。
而那些原本可怜江家招惹上司礼监这群太监的百姓,一夜之间全部反了过来,竟然开始有江雁回配不上司礼监掌印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