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风低头替她抹泪,“不要怕,我们小念不会有事的。”
“可是,医生说泰国治不了宝宝的病......”
说到这里眼泪又开始往外涌。
“傻瓜,我是谁?我能让咱们的宝宝出事吗?”
沈知意将眼泪往他手背上蹭。
“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吗?”
纪南风:“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当美国那位专家带着一整个团队和医疗器械、药物空降在医院时,包括但不限于医生、护士、院长......
惊呆了!
他们医院到底住了位什么样的大人物啊?
院长手忙脚乱召集全院医生开会,十分钟就成立了一个学习小组。
这条大腿无路如何都要给我抱住喽!
半个小时后,隔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医院的院长们已经在急救室门口排排站了。
他们是来抢夺专家的!
因为他们的学习小组已经在会议室待命了。
沈知意没见过这种场面,觉得很震撼。
“纪南风,小念的病,能根治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恍若站在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悬崖边。
孩子的主治医生说过,孩子这种先天性心脏病是没法根治的,只能尽力维持。
纪南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等孩子大点就能做手术了。”
她还是选择相信纪南风,用力点点头。
“纪南风,等小念长大了,就让他去学医好不好?”
孩子的命是这些医生救的,她想让孩子报答这些他们。
医好更多的人,或许就是最好的报答吧!
纪南风揽着她,点点头,“好!”
两个小时后,专家和他的团队终于走出急救室。
院长们挤破了头要和专家说话,专家微笑着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有什么事请和我的助理沟通。”说着侧头对一侧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纪先生,孩子一切都好,请您和夫人放心!”
纪南风:“您辛苦了!酒店我已准备好,请您先去休息,这边的事,我来替您安排。”
专家忙摇手,“这怎么行?您时间那么紧张,我不能占用您的时间!您只管照顾孩子,我的行程让我的助理安排即可。”
众人不知道站在急救室门口的年轻男人是谁,但看到专家对他如此恭敬,想必不是一般人物,立刻诚惶诚恐起来。
小念醒来,冷不丁看到爸爸,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妈—妈—”
孩子声音虽然仍旧沙哑,但恢复了很多力气。
正在睡熟中的沈知意听到孩子的叫声,条件反射般从沙发上爬起来,却看到纪南风已经抱着孩子在哄了。
她像只贪婪的猫,又窝回到沙发里,困意登时铺天盖地袭来,她觉得她能睡一个世纪那么久。
直到第二天她才醒来,王芳正在将买来的早餐往桌子上放。
“王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王芳回身一笑,“昨天!”
“昨天?我怎么没看到你呢?”
“我一直在纪总身边。”
沈知意这才知道自己这几日过得是什么日子了,要是纪南风迟来那么一天半天,她可能会彻底瞎掉。
“小念呢?纪南风呢?”
“他们下楼去了,一会上来,您先吃点东西吧,趁热。”
沈知意摸着空的不像样子的胃,朝王芳笑了笑。
正吃的香呢,管家也提了早餐进来,是家里厨师专门给沈知意做的。
“这位是?”他问王芳。
王芳又露出她的招牌微笑,“你好!我是纪先生的下属。”
管家从没见过这般气质清冷显得如此不近人情,让人不敢靠近的女人。
他像螃蟹一样横着绕过王芳,将早餐放到桌上。
沈知意被他这个样子逗的咯咯笑,恰巧纪南风抱着孩子进来。
“笑什么呢?”
沈知意心虚,不敢再笑,低头吃东西。
纪南风看沈知意变回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将孩子塞到王芳怀里,拉住沈知意的手。
“你给我出来!”
管家从没见过这样一表人才的流氓,伸开双臂横在在纪南风面前。
“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你敢胡来我就报警。”
王芳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样用法语回他:“这位是纪太太的丈夫!”
管家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睁的和牛眼一样。
“......”
直到纪南风走出去,他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
小念,“伯伯,胳膊这样伸着很累。”
他才吸了吸口水回过神来。
纪南风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又走的很快,沈知意虽然也高挑,但和纪南风比还是查差了一截子,因此需要小跑才跟得上他的脚步。
“哎呀,你轻点,我的手都被你弄疼了。”
纪南风就跟没听见一样,直到将她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男人一转身,眼中携带的风暴几乎要将沈知意卷走。
手指用力,沈知意只觉的手腕要被他捏断,直到痛的眼中起了一层水雾,手指才稍微松了些。
她垂着眼眸不敢和他直视,嗫嚅道:“对......对不起......”
“哪错了?”
男人声音冷冽的像一把冰刀,直切的沈知意全身抖了两抖。
“我不该带孩子走......啊啊啊,要断了......我不该不说一声就走......啊啊啊,真断了......纪南风,你不要太过分了!”
“哼!”男人冷笑一声,久居高位的威严在这一声冷笑中尽显无遗。
“我过分?”
沈知意泪眼汪汪,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一般低着头,动也不敢动一下,手腕处的疼痛让她连下唇都咬出了牙印。
纪南风从来没对她用过武,看来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都弄疼我了!”
她嗫嚅,委屈的只想蹲在地上大哭。
“你也知道疼吗?我还以为你是个没有痛觉的机器。”
他的每个字都像一块寒冰,毫不留情的往沈知意身上砸。
听他这般一说,连日来的提心吊胆和这两日的绝望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
这个男人大老远的跑来,就为了质问她、责备她、欺负她吗?
她瘪了瘪嘴,所有的委屈顷刻间化作绵延不绝的泪水“吧嗒吧嗒”往胸前掉,嗓子哽咽的厉害,一张嘴,“哇—”的痛哭出声。
要搁以前,她一哭,纪南风保准心软,但这次他不会。
倘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不知道她下次会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住嘴!不许哭!”
沈知意被他的厉喝吓的一呛,差点背过气,许久才缓过来。
一连串的咳嗽,纪南风都没有心软。
她哭的抽抽搭搭,“你......凶我......你又能凶我......”
纪南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纸,提着一角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