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踱步到他身后,俯身,从后面抱住他。
“要不要我帮你按按肩膀啊?”她柔声问道。
纪南风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走动,“不用!”
沈知意:“......”
她尽量作出亲昵的动作,将温润的脸颊贴上纪南风微凉的脸,轻轻蹭了蹭。
“你在忙什么呢?”
从前她没问过纪南风工作上的事,后来更没问过,突然这么问,显得突兀至极,但为了那块该死的布料,她也只能豁出去。
纪南风停手,剑眉微蹙,随即将她推开。
“你这样子我没法工作。”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继续死皮赖脸,“你看都这个点了,不如我们早点休息吧?”
他不忙工作,或许就能顾得上她的事。
纪南风淡淡的说:“我今晚恐怕要通宵加班,你先睡,不用等我。”
沈知意:“......”
举起的拳头默默放下,继续死皮赖脸。
拉住纪南风的手,“太晚了,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吗?”
纪南风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等不及?”
沈知意以为她问布料的事,忙不迭的点头。
但看纪南风笑的很不对味,她蓦地里恍然大悟,推开他的手。
“能不能正经点?人家在给你说正经事呢。”
“深更半夜,再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事了。”
沈知意被他撩拨的心跳快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忙伸出手臂,“这个东西你能不能取了?我不想戴。”
纪南风拍了拍她粉嫩的脸颊,嘴角的笑三分薄凉,七分讥诮。
“还没躺下就开始做梦了?”
就知道他会拒绝,不过没关系,她志不在此。
“那你帮我把布料弄到手,这总能办到吧?”
纪南风挑了挑好看至极的眉毛,一向冷峻的脸上浮出一抹玩味。
“看你表现!”
沈知意有些懵,“什么表现?”
“为人妻,你问我?”
沈知意的脸“腾”的烧起来,抿了抿饱满鲜艳的唇,“那.....那你得先答应我。”
纪南风犹豫半晌,才说了个“好”。
沈知意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纪南风这个神经病,八百年求他帮一次忙,他就这样折腾她。
当瘫软在床上的她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拥着他的纪南风突然开口:“你为什么.......”又突然止住话头。
她扬起绯红的小脸,下巴抵在他肌肉结实的胸口,眨着一双被他折腾的发红的美眸等着他继续说。
但等了老半天,不见他续话,于是问道:“我怎么了?”
纪南风突然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
虽然她说的什么去找老相好之类的话他不信,但她能如此洒脱的离开他,足以证明她对他的喜欢是若有若无的,所以又何必问呢?
不管用囚禁的方式,还是以恐吓的方式,只要留她在身边,他就很知足了。
沈知意一心想着布料的事,也没多想,脱口就问,“那......你前面答应我的事......”
纪南风何尝忍心让她着急,不过是要让她知道自己的重要罢了,见她为了这点小事,焦灼又卑微,本来想明早再说的,但最终还是心软了。
拥吻着她光洁清香的额头,“明天我让王姐给你送过去。”
沈知意以为他还不知道王芳找没找到呢,听到这话,高兴的险些跳起来,幸亏纪南风抱她抱的很紧。
一激动,大脑发昏捧着纪南风的脸在他柔软又微凉的唇上“吧唧”亲了一口。
纪南风摩挲着她的耳垂,问:“就这么开心?”
她一个劲的点头,实在是太开心了,再也不怕丢工作或者无法交差!
纪南风腾出一只手关掉灯,“睡吧!”
但沈知意并无睡意,也不许纪南风睡,将他推开些,修长白腻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
“顾老师他.......最近有和你联系吗?”
纪南风深潭一般的双眸盯上他,警告似的说:“你问顾泽问的很频繁。”
沈知意手指一顿,随后干笑,“哪有啊,明明是你记错了。”
纪南风想吻她,被她躲开了。
纪南风掐着她的下巴警告她,“你这辈子除了我,不许惦记别的的男人,否则我把他们统统处理掉。”
男人说出的字眼虽然霸道,但他内心其实是虚的。
他可以囚禁她的身体,却囚禁不了她的心。
喜不喜欢,惦不惦记,从来都不是他说了算。
沈知意白了他一眼,正色道:“别打岔,我跟你说正事呢。”
纪南风听到“正事”二字,就知道不是和他有关的事。
“唐婉她喜欢顾老师。”
果然!
“嗯!”
沈知意等了半晌,“就......没了?”
纪南风:“你继续说。”
沈知意又将他推开些,纪南风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干什么总推我?”
“我要看着你的眼睛说话,否则你不会认真听我说的。”
看了眼窗外,估摸着大约快一点了,想到她明天还要上班,纪南风不和她闹了,正色道:“说吧,我听着呢。”
“那个......你能不能给顾老师说说让他考虑下唐婉啊。”
纪南风叹了口气,他很少叹气的,不是没有让他感到无奈和疲惫的事,只是他一向都把他们藏在心里。
“他好像有喜欢的人!这种事,只能靠唐婉自己,别人使不上劲。”
沈知意在纪南风怀里翻了个身,或许他说的对。
一直到四点多,她也没能睡着,显然彻底失眠了。
看着背对她睡着的纪南风,她从身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温热的背上。
这个人,她该拿他怎么办啊?
那八字咒语像一条甩不开挣不断的藤蔓紧紧缠着她,让她窒息。
迷信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即便她再怎么相信科学,都不能拿纪南风的性命做赌注!
她一刻也不想离开他,可是又不得不离开。
吸了吸鼻子,才察觉眼泪湿了他的背。
第二天她起的很早,眼窝深陷,显然被失眠搞的很憔悴。
餐桌上,纪南风闷声问她。
“沈知意,是我给你的钱不够花,还是纪氏没有你容身的地方,你非要跑去那种小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