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一诺依言的坐到了镜子前面,而夕拿起刻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木梳开始给她梳头。
长长的青丝在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流动,仿佛流星穿过银河坠入深渊。
夕闻着发间的清香,有心想凑近亲吻一下,但是他担忧着姐姐会认为他是变|态,极力克制着这种行为。
只要姐姐能喜欢,压抑,克制,带着伪装活一辈子,他也甘之如殆。
久一诺看着镜中的两人,或者说透过镜子看着站在她背后的男人,手指无意识的抓紧了衣角。
“姐姐别担心,我手艺不错的。”夕以为久一诺担忧这个,浅笑着开导道。
久一诺有心想摇头,她并不是……
算了……误会就误会。
解释起来也怪不好意思的。
为了迎合华丽的衣服,送来的配套装饰也是极其的奢华,光是纯金簪子就有足足六根,沉重的红宝石流苏一直垂到了久一诺的肩头。
看着好贵……大概能换很多很多好吃的……
夕在久一诺额间点上一点珍珠,这颗珍珠极其细小,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到,凑近看却是别有风情。
夕双手撑在梳妆台两边,俯下身看着镜子中的人。
“姐姐真美。”
他本来是站着久一诺背后,做出这个姿|势时,坐在椅子上的她像是被他整个抱在了怀里。
明明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但是久一诺却感觉到自己脸颊温度急剧升高。
幸好夕上妆时给她涂上了白色的粉,从而遮掩住了绯红,不然真的是太丢脸了。
夕都没有开始撩,她就心动了。
帮久一诺画完妆,夕变出齐腰长发,简单的给自己梳了一个头,然后弄来一个发冠戴上,最后用簪子随意固定住。
“夕,你好像什么都会。”
夕目光微微垂下,面对久一诺的夸奖表现得并不是很愉悦,甚至有几分微不可查的伤感。
他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只是道:“时间久了就什么都会了。”
久一诺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还在思索,就看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指甲修得很干净,指节分明,连掌心的花纹都像是精心绘画出来的一样。
“姐姐,我们走。”
“……好。”
久一诺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了夕掌心中,他浅笑着略微举起她的手,送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他朝着姐姐靠近了一步,姐姐也没有退后,反而走向了他,那是不是说他可以放肆一点?
久一诺薄唇微张,错愕之下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亲就亲,也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的时候没有说他,现在说,好像……怪怪的……
弹幕每到这时就会变得很热闹。
【夕简直就是吻手狂魔啊。】
【夕:只要姐姐敢把手给我,我就敢亲!】
【呵,亲手算什么本事?上,亲嘴!你看久一诺的唇形多好看啊,就是有点没有血色。上!亲她丫的,让她多点你的颜色。】
【楼上会说话吗?会说话就多说一点。】
【今天的CP粉也很满足。】
夕牵起久一诺的手朝着即将举行宴会的宫殿而去。
在他的记忆中,与之相似的画面正在反复回放,回忆中的久一诺穿着纯白的婚纱,两人手牵手一起走向那场充斥血色的婚礼。
无论是那次夕阳还是那场婚礼,他都不会允许其出现第二次。
不会允许姐姐再死在他面前了。
白鸽研究院内,蒙葆正将手放在膝盖上,满脸写着紧张,而她面前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箱子。
箱内放着三瓶碧绿色的试剂。
“如果蒙葆小姐不愿意,我们可以去找下一位志愿者。”
“能不能再让我想想……”
“你已经想了好几天了,还是不要再耽误我们彼此的时间了。”坐在蒙葆对面的中年男人有点像是久一诺上次在精神病院上见过的人,但是又不完全一样,顶多就是相似。
男人叹了一口气,将箱子合上提起就准备走。
“等等等等……”蒙葆喊了几声却见男人头也不回,一下子急了,连忙道:“我愿意!我可以!”
男人没有回头,唇角带着诡异的笑容,他摊了摊手,语气中透着无奈:“好好,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把东西退回来……”
男人转过来,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和阳光一样和煦了:“我就日你老母。”
地府内张灯结彩从未如此热闹过,就连腐烂得只剩白骨的鬼差头上都带着鲜红的纸花,和远处的红色剪纸一样诡异又喜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鬼差唱完这句话突然转过头来问久一诺,“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嘻嘻,你绝对想不到,我悄悄告诉你……”
“今天是鬼王娶亲,你们地府要有女主人了。”
久一诺的声音平淡得不行,鬼差却差点眼珠从眼眶里面掉出来,如果他有眼珠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鬼差虽然不是人类,却掌握了人类的本质,那就是复读机,不等久一诺回答又喊了一遍,“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可能知道?”
他将自己的震惊表达得活灵活现,久一诺却不太想和他继续闹下去,夕明显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主,牵着久一诺的手就往大殿而去。
大殿内“囍”字的剪纸更多了,久一诺也是觉得离谱,“囍”都贴出来了,还和她卖关子。
鬼王依旧穿着第一天见面的那身衣服,只不过脸上的笑容比起第一天更加灿烂了几分,没有刻意维持看似自信满满实则油腻异常的霸总笑。
“我的新娘,你终于来了。”
鬼王的目光落在了清冷出尘的久一诺身后……只有一条腿的冯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