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五千块钱,对于全国大部分的家庭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安远县这边其实是相对落后的,整体并不富裕。
张家四兄弟在这县城算得上是有家底的,但是要他们一下子掏出五千块来,也是很肉疼的。
而且,这还是只算的药材的钱,还没有算柜子啊,小李还有刘医生两个人的误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好像铺子也要误工费,这样一算,张家几个人顿时觉得,怕是没有个七八千,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
要知道,这年头万元户都是有钱人了,他们张家四兄弟齐心协力,才让张家勉强算得上有钱人,这要是一把给赔进去了,那张家就穷了。
一时间,张家三个兄弟顿时觉得自己先前太冲动了。
张家四兄弟之中,前面三个很显然都是那种冲动无脑的,倒是叫做张英武的这个小的,是个有脑筋的。
换句话说,另外三个都是动武的,就张英文是动文的。
听完林雪儿的话,张英文三个人哭丧着脸,倒是张英武沉默着想办法。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请问,还能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你想怎么解决?”林雪儿懒懒的问。
“我看过了,被推倒的几个柜子都没有坏,还能用,我让我的兄弟们把柜子都扶起来。”
“另外,药材本来就是干物,医馆里面也打扫得很干净,加上药材拿去炖之前,都还要洗一遍,所以被倒在地板上的药材,应该也都还能用。
我们可以把药材分门别类的捡起来规整好,然后按照你们的指挥,把它们归位,这样一来,药材方面的损失,应该是微乎其微的。
当然,其他的损失,我们可以赔偿一千块,聊表心意。”张英武认真的分析着。
林雪儿瞅了他一眼,心里想,倒是个有脑子的,这么一算,直接用人力挣回了四千块,只要赔一千块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如果非要你们赔五千,倒是显得我不近人情了。只要你们不嫌麻烦,这个条件,我也可以接受。”林雪儿淡淡道。
张英武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忙道:“那就多谢这位姑娘了,您再说说关于你们人员受伤和误工应该赔的钱。”
“我的人被你们的人给打了,还逼着他们下跪磕头,实在过分的很!
他们身上的伤我能治,但是心理受到的惊吓和伤害,却是我帮不上忙的。
既然他们在我这儿工作,我就得对他们负责,所以你们得给他们一人赔偿五百块,这个是我的底线,没得商量的那种。”
“当然,只要你愿意按照这个赔偿方案赔偿给我的员工,你们今天的举动耽误了我的医馆挣钱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也不收你们的误工费。”林雪儿正色说。
一旁的小李闻言感动得不行,被林雪儿护着的感觉该死的好,让他都恨不得为林雪儿卖命了。
很显然,林雪儿在不经意之间,又收获了一枚脑残粉。
别说小李了,就是刘弘盛也是极为的震撼和感动。
要知道,他在这里工作,一个月也就八十块钱,而小李更少,一个月就四十块,可林雪儿为他们讨要精神损失费什么的,却丝毫不含糊,一开口就是五百块。
这五百块,如果折合成工资来算的话,他得半年多的时间才能拿到。
而小李就更别说了,得一年多才能够拿到。
这样的赔偿,可一点都不少。
张家几人本来还挺有意见的。
觉得这什么误工费损失费的,要五百一个人,就是天价。
可是想想林雪儿说的话,也没什么错。
如果要是换了他们被人压着下跪磕头什么的,他们肯定能弄死对方,那可不是五百块的赔偿就能了结的。
这样一想,几人又安静了下来。
想想刚开始,就店铺里的药材都要赔五千了,如果加上这一千块,他们得赔六千。
这会儿药材加上人工,总共才两千,真算起来,他们还赚回来四千呢。
这样一想,几兄弟的心理都平衡了不少。
兄弟三人齐刷刷的看向张英武,想看看他的意思。
很显然,他虽然最小,但其实才是这些人里面的主心骨。
张英武对林雪儿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异议,微微点头道:“这是应该的,我们没有异议。那就说定了,我们总共赔偿两千块钱,然后把医馆帮忙恢复原样,可以吗?”
“可以,你们做到了,这事儿就算了结了,以后不再提及,也不再起争端。”林雪儿爽快的点头。
“好的,那就多谢姑娘手下留情了。”张英武微微颔首。
随后他看向一旁的段小莲,道:“媳妇,你回家去取两千块钱来给这位姑娘。”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现在去把药材和柜子都恢复成原样。捡药材的时候,一人捡一种,捡长得一样的,捡好放一堆,也方便人家检查。”
“药材可都是拿去治病救人的,人命关天,你们都仔细些,别搞混了。”张英武又对着三个哥哥细细的叮嘱。
“好,我们这就去。”张英文带头应了一声,随后带着两个弟弟去捡药材,还原柜子去了。
段小莲有些不情愿,不太愿意回去拿钱,显然还是有点想要赖账的意思。
张英武劝了一会儿,她还是不肯吭声,他才沉声道:“段小莲,难道我的命还不值两千块钱吗?你别忘了,我的命是这位姑娘给救回来的!”
“而且是我们坏了人家的店,人家只要我们两千块,已经够宽宏大量了。”
“好嘛好嘛,你别说了,我回去拿,回去拿就是了。”段小莲听了也很不好意思,忙说了两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林雪儿看着张英武微微挑眉:“没想到你在你们兄弟几个里面,说话还挺有用的。”
“那是哥哥们让着我。”张英武笑了笑,说。
林雪儿不可置否的勾了勾唇角。
她心里明白,没有无缘无故的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