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洲在天水宗素来都是那种很完美的形象,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能够滴水不漏,是整个天水宗所有弟子崇拜的核心人物。
他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实在太过完美,进退有度,待人谦和有礼,似现在这般带着委屈的声音说话,除了程欣儿,旁人是绝对没有见过的。
所以但凡沈元洲用这样的态度和声音对程欣儿说话,程欣儿就会有种无法招架的感觉,然后就会特别的顺着他,不忍心违逆他。
就有种想要宠着他的感觉。
“好嘛,对不起嘛,离家出走还不和师兄联系是我的不对,师兄你原谅我好不好?”
程欣儿抓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仰着小脸看他,一副娇俏的样子。
沈元洲本来也没有真的责怪她,见她这么撒娇,哪里还狠得下心去责怪她?
闻言只得轻哼了一声,道:“那你先告诉我,离家出走这段时间,你想没想我?”
虽明明心中笃定她心中有他,喜欢他,可真正问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得发紧,掌心冒汗。
就担心他心中的以为是错的。
“想啊,最想的就是大师兄了。”程欣儿理所当然的点头,眼中亮晶晶的,看不出半点勉强之意。
沈元洲一听,心中的大石头顿时就落了下来。
他抬手揉了揉程欣儿的发,轻声道:“大师兄也想你。”
可想可想了!
程欣儿闻言嘻嘻一笑,靠在他的手臂上轻轻蹭了蹭,倍显依恋。
沈元洲看着程欣儿道:“既然想师兄,那你刚刚还要跟着你姐姐跑,丢下师兄不管?咱们都这么久不见了,你就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坐下来陪我好好说说话,聊聊天吗?”
沈元洲的话让程欣儿感觉到了满满的控诉和幽怨,就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轻咳了一声,道:“我这不是怕姐姐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不习惯,被欺负,所以才想陪着姐姐的嘛。”
“那现在姐姐也已经自己出去转悠了,那我就陪大师兄你嘛。”
“大师兄你想聊什么,你说,我在呢,我听着呢。”
看着程欣儿一本正经的表现出我是个陪聊的模样,沈元洲心中无奈。
他心里明白,想要程欣儿这个傻憨憨说出什么好听的话语来,是不可能的,压根不用期待,所以也不等她再说什么刺激自己的话语,主动开口道:“你离家这些日子,在外可还好?”
“还好啊,挺好的。不过我能过得这么好,多亏了遇到姐姐,姐姐可照顾我了,要不是遇到了姐姐,我都吃亏了……”
说着,程欣儿像是开了闸的水库似的,巴拉巴拉的把和林雪儿的相遇和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都给往外抖搂。
她对沈元洲显然很是信任,基本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当然,程欣儿也不是完全的没有心眼,钟灵乳那段,还有林雪儿也有空间法器的事情,她都没有说。
再没心眼的人,也是会为自己谋算,会为自己着想,会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
钟灵乳一事,是因为程欣儿在一开始便已经觉得会对她造成影响,所以她压根就没打算说。
而林雪儿有空间法器的事情,自然是因为空间法器太过珍贵,程欣儿不想说出来,给林雪儿惹麻烦。
林雪儿如今,便是她程欣儿想要保护的人。
程欣儿避开了这两件重要的事情,其他就都是些细碎的琐事了。
当然,路上遇到飞虹山庄的人,被找麻烦的事儿,她并没有隐瞒。
一个是因为在场还有别的人,她不说,别的天水宗的弟子也会说,没有隐瞒的必要。
再一个,她也不是什么会吃亏的人,对方找她的麻烦,她为什么要给对方隐瞒?
反正天水宗和飞虹山庄已经是死敌了,多这一桩恩怨也没什么。
她哪里会知道,她后来的生活,会因为跟飞虹山庄扯上关系而变得纷乱复杂了许多。
程欣儿开口之后就没有停下来过,直等把这一路的经历大概都说完了,这才停下来,然后端了杯水喝。
说了这么多的话,渴死她了都。
沈元洲听完之后,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通过程欣儿的描述,他自然能够了解到林雪儿在程欣儿离家出走这一段时间以来,所起到的作用有多大。
可正因为作用大,让程欣儿对她无比的信任,三句话不离林雪儿,反倒让沈元洲心生怀疑,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太巧合了。
沈元洲顿了顿,道:“欣儿,虽然你那个林姐姐对你很好,可她到底来历不明,所以有些重要的隐秘事情,还是要避讳着她点,比如仙人传承这种极为重要的大事儿,就不要当着她的面说了。”
程欣儿闻言顿时蹙眉:“大师兄这么说,是在怀疑姐姐吗?是要我防着姐姐吗?”
沈元洲看出了程欣儿的反感,不过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绝对不会因为程欣儿反感就不说。
现在让程欣儿反感,总好过等程欣儿吃亏了,再来马后炮来得好。
所以沈元洲道:“我不是要你怀疑她,我也知道你对林姑娘感情深厚,也很相信她,只是欣儿,你要知道,她毕竟出现得很蹊跷,你们后来经历的事情也巧合颇多。”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你在与她相处的时候,还是要有所保留才是,只有这样……”
“大师兄,你别说了。”程欣儿猛然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沈元洲说。
这是沈元洲有记忆以来,程欣儿第一次用这样冰冷的目光看他,看得他心口一滞,感觉整个人都绷紧了在疼。
“大师兄,和姐姐相处的人是我,了解她的人也是我。她数次救我帮我,还教给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姐姐在我的心里,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所以我不希望听到大师兄说这样怀疑她的话。”
这话程欣儿说得很认真很认真。
“所以我就不重要了,是吗?”沈元洲心里一沉,开口问道。
程欣儿闻言顿时诧异:“大师兄怎么会这样想?大师兄当然也是很重要的啊。只不过我不喜欢大师兄说怀疑姐姐的话而已。”
沈元洲心下微松,固执得近乎幼稚:“那我和你那个姐姐想必,谁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