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景山闻言面色缓和了下来,笑着开口:“孩子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简单,不喜欢应付自己不认识的人,不喜欢那么热闹,可是,这认亲可是大事儿,马虎简单不得。”
“咱们这样的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认亲这样的大事儿,应该昭告天下的,你不摆酒请客,又怎么让别人知道你就是习家的闺女,享受该有的尊崇呢?”
林雪儿闻言含笑道:“我认老爷子做爸爸,本来也只是因为我们两个投缘而已,并没有要因此借老爷子的身份而沾光,又或者做别的什么事儿谋取利益。”
“本来也没打算因此获利,那么也就无所谓旁人认不认识我了,只需要家里人知道家里多了我这么个家庭成员,让家里人认识我,也就够了。”林雪儿说得坦然。
瞿景山闻言倒是不由得轻怔,随后看向习振国:“老习,我发现你这眼光,委实可以啊,不错。”
时下之人,追名逐利已经成了常态,像是林雪儿这样视权利钱财如无物的,还真的难碰到几个。
瞿景山不知道林雪儿将来会不会变,但至少眼下,她的品性是值得他赞赏的。
习振国闻言顿时一脸骄傲,道:“那可不是,我老习的眼光能错得了?”
说着,忽然又看向林雪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雪儿丫头啊,虽然你说得都在理,不过这摆酒的事情,咱们是不是能够再商量商量?”
习振国是真的很想昭告天下,他收了林雪儿这么个乖巧可人的闺女。
林雪儿看着习振国一脸的期盼和在意,终究是没舍得让他难受。
她想了想,想了个比较折中的办法,道:“这样,如果您非想办酒的话,也可以。以收我为女儿的名义办,我也可以出席在众人的眼前,不过也就这样了,最多一面啊,多了我可就不参加了。”
要是习振国拉着她去认识这个,认识那个,这里敬酒,那里敬酒的,她怕是要疯,所以如果能够一面就解决所有问题的话,她也是可以配合一下的。
习振国闻言顿时惊喜不已:“好好好,一面就够了,一面就够了。我这就开始准备,我这就安排……”
习振国欢喜得多少有些语无伦次,激动的站起身来,左走两步,右走两步,可别提多失态了。
瞿景山看着不由得觉得惊奇不已。
他可从没见过习振国这样失态的样子,这林雪儿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不过是答应了习振国愿意办酒认亲而已,怎么就把他给欢喜成这样了?
明明这认亲宴对林雪儿来说更有利才是?她才是应该欢喜的那个人?怎么她和习振国的反应,竟是反过来了?
瞿景山只觉得有些无言。
“该先干点什么呢?先研究要请多少人,订酒店,订席面,还要……”习振国嘟嘟哝哝的就嘀咕开了,竟是在这会儿子就已经将举办宴席的事情给想开了。
林雪儿见状不由得哭笑不得,赶忙道:“爸,您别急,别急,这事儿回头咱们慢慢想,慢慢商量,您看瞿叔还在这儿呢,您怎么就把人给忘了?”
习振国闻言反应过来,看向瞿景山:“哦,对哦,老瞿还在啊……”
那声音,竟好像对瞿景山还在这儿透着几分的嫌弃。
瞿景山:“……”
他怎么有种,他被利用过后,就被嫌弃了的感觉?
分明刚刚利用他把人给叫下来的时候,还欢喜得紧来着,所以老习这当时就是想利用他说服小丫头心软办认亲酒?
这转眼间,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了,他就成了不要用的工具人了,就可以嫌弃了是?
瞿景山不由得瞪习振国:“老习,你这样做事,就很不地道了啊。”
习振国闻言赶忙笑了笑,道:“嗨,哪里有什么不地道的,我这不是开心过头了,没反应过来么,对了,你刚刚说来找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你要说什么来着?你说。”
瞿景山没想到习振国会忽然将话题给转移到这上面来,闻言下意识的看了林雪儿一眼。
林雪儿见状倒也识趣,开口道:“爸,要不我先上楼,你和瞿叔慢慢聊。”
就习振国来说,他的事情都可以和林雪儿说,林雪儿都能知道,没什么好避嫌的。
可是,毕竟是瞿景山有话要和他说,他就不好擅自做主了。
于是便笑着点头道:“好,那你去。”
林雪儿闻言这才冲瞿景山道了别,随后上楼去了。
等林雪儿进了房间,瞿景山这才看向习振国,道:“老习,是这样的,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是关于文昊的。这小子他调回京城的事儿你也是知道的,他……”
瞿景山开始了漫长的讲述。
虽然习振国已经退下来了,可是他儿子习彬炳如今身居高位,他自己本身遗留下来的威名和关系也是很足的,消息自然是灵通的。
而瞿景山,他本身其实是个商人,没有在政界也没有军界,不过瞿家传承得久些,熬过了最黑暗的岁月,加上他儿子,也就是瞿文昊的爸爸是军界的人,所以瞿文昊才会从军。
瞿景山在老一辈中,在高层之中,是没有什么人面和话语权的,不过他和习振国的关系不错,这才会找到习振国来打听消息。
当然,整个瞿家,从大方面来说,是很有头有脸的人,只不过在军界比在商界稍微薄弱些罢了。
听瞿景山讲述完了他的担忧和问题之后,习振国微微沉默,随后道:“你说的我知道了,按照你这么说,他应该是在无意中入了个局,既然已经入了局了,你再担忧也没有必要,因为你并没有办法让他脱身。”
“这个局不是上面布下的,也不能够说叫停就叫停,他是被迫卷入的,那就只能等这一场博弈结束,分出输赢之后,才能知道他的结果到底如何。”
“文昊这孩子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个人能力和军事素质都极高,按照他的聪明才智,想必是不会出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出事我倒是不太担心,我就怕他会选错路,真的走错道儿了。”瞿景山皱着眉,一脸担忧的说。
习振国闻言安静了瞬间,倒是没有继续安慰,而是淡淡道:“好了老伙计,这事儿是咱们没有办法控制的,你就别多想了,庸人自扰也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的。”
瞿景山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习振国欲言又止了瞬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