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弘盛一通问题回答下来,薛康宁可算是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他知道,他被自家师傅给救了,没死,他家也被自家师傅给保住了,没被魂道人和他二叔给霍霍了。
他还知道,他父母也都还好好的,他师傅当初也保了他们。
他更知道,他昏迷了十多年,是他师傅不放弃他,将他给救醒的。
“多谢师弟!这么多年来,辛苦你照顾我了。”薛康宁反应过来之后,冲着刘弘盛道谢。
他的声音里满是感激。
毕竟如果不是刘弘盛和林雪儿,恐怕世上早就没有一个叫薛康宁的人了。
怕是十多年前,他薛康宁就已经成为了一抔黄土了。
“说起来,你还年长于我,这么多年跟在师傅的身边聆听教诲,想必医术也要远高于我,听你喊一声师兄,可真是让我觉得不好意思。”薛康宁叹气。
他虽然是个聪明的,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劲,可这一躺十多年,时过境迁,人家在进步,他在原地踏步,怕是早就落后一大截了。
刘弘盛摇头道:“大师兄别这么说。我虽年长于你,可你是师傅先收进师门的,那就一辈子都是我的师兄,跟年纪无关。”
“至于医术的事情,师傅说了,她这次回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不会离开了,到时候你有大把的时间跟师傅请教。”
“以你的天资,只要勤奋肯学,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过我的!”
薛康宁笑了下,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就如刘弘盛说的,师傅先收的他入门,只要师傅没有逐他出师门,那他就一直都是大师兄,跟年纪和医术都没有关系。
至于医术,他相信,只要他好了之后跟着师傅好好学,他一定会迎头赶上的。
他不缺天赋和努力,缺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两人说了几句,薛康宁才又道:“对了师弟,我有个妹妹,叫薛宛儿,你见过她吗?知道她的近况吗?”
家里其他人的情况他都知道了,唯独薛宛儿的情况不明,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惦记的。
刘弘盛摇了摇头,道:“当初师傅倒是有派人去找她,不过好像没找到。至于再具体的,那你就要问师傅了。”
“好,谢谢你,那我回头问问师傅看。”
“不用这么客气。大师兄你刚醒,先熟悉一下身子,我先前让楼下厨房做了粥,去端上来给你吃,想必你也饿了。”
薛康宁闻言顿时笑了:“还是你想得周到,你要不说,我还真没觉得饿了,你一说,我倒是觉得饿了。”
刘弘盛笑着道:“好,那大师兄你等着,我去端上来。”
等刘弘盛走了之后,薛康宁便自己挣扎着起了身。
他躺了十多年,身体已经十多年都没有动弹了,又刚刚苏醒,身子骨就好像不是自己是似的,完全不听使唤,他想这样动,身子就那样动。
薛康宁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手脚不协调的。
可是他也是个倔强的,硬是自己扶着床起了身,又扶着床试着走动。
他显然高估了自己。
十多年躺在床上,不曾运动,薛康宁的肢体早就僵硬了。
虽然这么多年来刘弘盛一直都有在专注替他疏通活络血液,详细的按摩肌肉,可是也只是能够保证他他肌肉不会坏死,肢体不会损坏。
但肢体想要行动的话,是需要脑子神经来控制和指挥的,所以躺了十多年下来,薛康宁的脑子还没和身体建立好通道呢,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手脚协调的听从指挥。
他刚迈出一步,都没能站稳,下一秒就扑倒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过后,薛康宁只觉得摔得脸疼。
他伸手想试图自己撑起身子来,可却绵软无力,徒劳无功。
薛康宁:“……”
真糟心。
另一边,走到楼梯口的刘弘盛听到动静,赶忙脚步匆匆的朝着房间而来。
当看到趴在床边的薛康宁时,他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忙放下手里的碗,过去扶他起来。
刘弘盛把薛康宁抱坐在床边。
刚刚那一摔,薛康宁他的鼻子磕出血来,刘弘盛赶忙给他止血。
“麻烦你了,刘师弟。”薛康宁抬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开口。
“大师兄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不是让大师兄你等我一下吗?你这样着急,看把自己给摔了!”刘弘盛担忧。
“除了鼻子,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摔疼的?要不要我给你检查一下?”
“不用,我没事儿,就摔倒的时候磕了下鼻子,其他地方好着呢。”薛康宁笑了笑,说。
“大师兄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昏迷多年,身体都不协调了,不等自己先恢复一下就硬来,伤着的还不是你自己。”刘弘盛一边抱怨,一边去卫生间打了水来给他洗脸擦手。
事无巨细,样样俱到,倒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薛康宁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不是躺了这么多年了,感觉自己都废了,一醒来心里激动,就想起来走走么,谁知道那么不争气,一步都没迈开呢,这就摔了,哎……”
刘弘盛倒也理解薛康宁的急切心情,道:“我知道大师兄心里着急,不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还是身体重要啊。”
“嗯,试过了就死心了,我不乱来了。”薛康宁乖乖的应了。
他也不是真不懂事,就是有些事情,不试试,心里总是不死心的,试过了,自然就消停了。
既然一口气吃不成胖子,那就只能慢慢来恢复了。
刘弘盛扶着他重新在床上靠坐好,端着碗道:“大师兄是要自己试试,还是我喂你吃?”
“你喂我,手上没力呢。”薛康宁淡淡道。
刚刚试了一通,身上仅剩的那么点力气都用光了,这会儿是真的手软脚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与其折腾着把床弄脏又要麻烦人收拾,还不如老实点,乖乖等投喂呢。
反正他也不是一直都这样,只是暂时性的而已,他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