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电线的事情,李水意早就开始琢磨了。不过她爸说的倒也是个问题,这些票她先倒腾出去也没问题,他们家还不着急用。
心下有了决定,李水意索性也就顺着她爸的意思说了下去,“那也成!这些票我先不给咱家用,等咱们屯扯了电线,我再置办。”
“合该这样!”见闺女肯听自己的,李保国又大笑起来。
“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屋睡觉。”
“等下……”李水意脸颊有一丝浅浅的红晕,“这段时间……有没有我的信?”
沈墨之已经回到首都快一个月了,咋的也该给她写过信了。她去了宝安没收到,没准寄到家里的信她爸妈帮她收着呢。
她从宝安寄出去的信,他应该也收到了。
“哦对!”刘香兰伸手拍了自己的脑子一下,满脸懊恼,“你看妈这记性是越来越差,有信呢,妈这就给你取。”
刘香兰起身走到柜子那里,掀开柜子门,从里面取出两封信,又伸手拎出一个瓷实的大包裹,全都交给了李水意。
“墨之这孩子,心眼儿好,才回去多久呢,东西都寄过来了。”刘香兰眼睛里都透着笑,这女婿真是越看越觉得好。
要说她闺女看男人的眼光着实不错,瞧着墨之对她的稀罕劲儿,以后的日子指定不会差。
“还有这么大一个包裹?那你们咋没拆开看看啊,要是里面装了啥吃食,隔了这么多天,不得糟蹋了。”
本以为就只有信,完全没料到还能有寄过来个包裹。她爸妈也是真实诚,竟然能忍住不动手拆开看看。
“那你赶紧回屋去看看,墨之给你寄的东西,我跟你爸可不能偷摸就拆开。”她虽然没念过书也不认字,可不动别人东西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自然是晓得的。
李水意也没敢再耽搁,跟她爸妈道了声晚安后,拿着心拎着包裹就回了她自个儿的屋子里。
暂时把信放在一旁,找了一把剪刀咔嚓咔嚓的剪开了包的严严实实的口袋。打眼一看,零零碎碎的东西好像还挺多的,一样一样的掏出来的时候,李水意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精致的黑色小皮鞋,毛茸茸的米色毛衣,黑色灯芯绒的裤子,还有一件彩色格子牛角扣的呢子大衣,呢子摸起来很细,一点都不扎手。
这还是夏天呢,秋冬的衣裳咋都给她寄过来了呢。是怕她在县买不到这些?李水意笑着摇摇头,这个男人,心思是真细腻。
衣裳都是叠的整整齐齐,只占了包裹一半的地方。再往外掏,有一个用布包起来的东西,抖开一看,居然是条毛巾被,摸着可舒服了。这条毛巾被她估摸着,应该是给她爸妈的。
除此之外,剩下的才是正儿八经零碎的东西,什么香胰子雪花膏润肤露,瓶瓶罐罐一共有六瓶呢。她自个儿用还不晓得得用到啥时候去呢,想必也是有她妈一份的。
满满一个大包裹,几乎都是女人家用的东西,也不晓得沈墨之脸皮那么薄的人,到底是怎么买回来的。不过,他有两个姐姐呢,没准就是托她们买回来的。
暂且不管谁买的,李水意全都拾掇出来。放好之后,她擦擦手拿着两封信坐到了床上。根据上面的日期,她打开了头一封。
信纸只有两张,其他的竟然全都是工业券。他才回首都,到底是从哪儿淘换到这么多的工业券的。真是难为他了!
心里微微泛着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展开信纸,认真的看完了信。信上面整整一页都在诉说着思念之情,甚至有的字眼落笔很重,力透纸背。充满热情又直白的文字,让李水意那张俏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她还说她写的信有些露骨,看看人家沈墨之,面上清冷的宛如天上的冷月,换了一种表达方式之后,愣是从冷月化身为炎日。
再看第二封信,同样表达了自己的想念,其他的内容就是说了一下包裹里面的东西。最重要的是,附带着夹了一张存款单,又是整整一千块。这么一大笔钱,这么多的东西,沈墨之别是把家底都掏空了。
她还没有嫁过去呢,就收了这么多钱财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让未来的公公婆婆不满?他们会不会觉得她就是个贪图物质的姑娘?突然间,心里就惆怅了起来。
摩挲着手中的信纸,李水意打开窗户,清凉的月光眨眼间就洒在了床上。伴着一阵阵凉风,微红的俏脸也渐渐消退了温度。只是本来就惆怅的心,又平添了几分想念。
古人都爱用月亮寄托各种感情的原因,她觉得她领悟到了。相隔千里,但头顶的月亮却都是同一个月亮,或许此时此刻,她想念的人也正在抬头看着月亮想她呢。
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啥时候躺倒在床上睡着的。总而言之,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李水意深刻的体会到想一个人为啥会生病。
“阿嚏!阿嚏!阿……阿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就算这样,堵着的鼻子都没有通。
“你这丫头,昨儿夜里咋不关窗呢!”张春花端着一碗浓浓的姜汁走进来,“快把姜汤喝了,被子捂好发发汗,看下午能不能好一点。”
头疼难受鼻子不通还有清鼻涕,李水意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好在没发烧,要不然怕是就跟上回的齐美丽一模一样了。
咕咚咕咚,几大口喝完姜汤,一股子味道弥漫在口腔里。李水意把碗递给张大娘,硬撑着起身靠在墙上,“大娘,你跟阿巧说下,让她帮我弄点夏菇草回来,煎汤喝了差不多就能好。”
姜汁治标不治本,只能起到预防的作用。她这会儿是实打实的已经生病了,再喝几乎就不起啥用了。夏菇草是草药,他们这边山根下到处都是,摘回来洗干净熬出来,就是一味很有效的药汤。
她这感冒来势汹汹,不止是吹风着凉,至少有一半原因是连着坐车身体吃不消。正好冷风一引,病就来了。得赶紧喝药,要不然且得受几天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