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
“这位是？”
刘洪林看着开口说话的李水意，有些意外。
他一直以为跟着来的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是跟他谈生意的……这小伙子叫啥名儿来着？好像是没说过。
谈了这么半天，连名字都没有说，刘洪林不由失笑，“小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啥？刘红旗张大了嘴巴。
最后在脑子里回想了半天，发现他们的确没有说过名字，简直是太尴尬了。他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很抱歉刘厂长，我是七里屯合作社的负责人张红旗，这位是我妹子李水意，这些小零食都是她琢磨出来的。”
“哦？这些都是小姑娘你做出来的吗？”
“嗯，是我做的。”李水意点点头。
看着比自己女儿还小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做出这么多好吃的零嘴，刘洪林怎么看都不怎么相信。不过不管是谁做出来的都无所谓，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个小姑娘怎么就能那么肯定的说出当然能的话来。
他们厂子的情况他很清楚，问题很大，眼前的这两人应该也对此有一定的了解。
于是刘洪林目光灼灼的看向李水意，“你说说看，怎么能解决我们食品厂现在面对的严峻问题！”
“其实，你们最大的问题是做出来的食品有问题，就连最简单的糟子糕都是硬邦邦的。这么难吃的东西，就算是卖的再便宜，也没人想吃。更何况，你们卖的也不算便宜。对于有钱的人来说，自然愿意花多一点钱买更好的。而对于没有钱的穷苦老百姓来说，根本就不会买！”
“你说的没错！我们朝阳食品厂以前也是红火过的，可惜……”
一想到当初的糟心事，刘洪林就沉默了下来。这种丑闻，委实是难以启齿啊。
他们朝阳食品厂的老师傅不满没有给他们分到房子的事情，三个人不仅撂挑子不干，还把所有配方全部毁掉，离开了食品厂。本来就是老师傅吃饭的手艺，其他人是真没有学会，只学了个半吊子。
后来，做出来的东西是越来越难吃，厂子能撑到现在都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至于那三个老师傅，他找了几回都没有找回来，反倒是去了另外两家食品厂。都是国营企业，他们又是带着吃饭的家伙什去的，顺顺当当的就又重新进了厂子。
唉，他不愿意过多追究，也就这样放过了他们。
看刘洪林的模样，李水意也能猜到其中必定是有隐情的，不过这些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轻轻的笑了一下，“刘厂长，如果我帮你改良几样点心的配方呢？”
“改配方？你会？”不怪刘洪林迟疑，他们厂里那些人改了多少遍了，总是不得要领。
“刘厂长，您可别小瞧了妹子！您看看这些小零嘴儿，每一样都是我妹子实打实做出来的东西。还有这两盒点心，您不妨先打开尝一尝，尝过您就知晓我妹子的本事究竟有多大了。”张红旗把放在李水意身边的两盒点心拿起来放到了刘洪林右手边的小桌子上。
“这不是……”想到了什么后，刘洪林猛地抬头，“人民医院的点心是你们做的？”
“是妹……”
“是我们！”李水意拦下了张红旗的话。
虽说是她的独门生意，但这个时候可不能暴露出来，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刘厂长是啥样的人，会不会给她惹来麻烦呢。索性打个马虎眼，不完全说明白，这样也不算骗人。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说着话刘洪林的表情也变得高兴起来，“不用尝了，这点心我吃过不少了！我爱人在医院上班，时常会买上一些带回家里来。”
他还记得头一回吃到的时候，激动的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甚至还琢磨着去把做点心的人请到他们厂子里。后来琢磨了琢磨，又让他爱人去打听，可惜他爱人也没打听到点心是谁送到医院的。
不过主要是他爱人不愿意掺和他的事情，肯定是没有上心好好打听。
没想到，今天做点心的人居然会找上他们厂子，这可真是妙不可言的缘分啊。
“原来是这样！”话虽这么说，李水意的表情却是没有多少意外之色。
她的点心不止是在医院，经由黑市流传出去的也绝对不会少，毕竟她卖到的钱就摆在那里。而泾阳县城只要是有经营点心的食品厂，必定都是吃过的。甚至，应该都是研究过的。
就连普通人都有模仿着做的，更别提食品厂了。只不过食品厂定然是试做出来的不好吃，或者根本不能吃，要不然供销社里指定都上新品种了。这年头，配方都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仅凭自个儿琢磨，大概率是琢磨不出来的。
“既然如此，刘厂长可是相信我能改配方了？”
“相信相信，自然是相信的。”终于，他们朝阳食品厂有救了，有救了啊。
刘洪林心情激动，厂子里一百来张嘴，还有背后的一百来户人家，就指着厂子吃饭呢，现在好了，终于能重新盘活了。
“那现在我们该谈一谈之后的合作问题了，一旦合作谈好，我当即就能改配方。”
“对对对，谈，你们放心，你们这些零嘴儿，我们朝阳食品厂绝对义不容辞。”
趁着刘洪林不注意，李水意扯了一下张红旗的衣角。她都把话谈到这里，其他的事情得他自己去谈。
反应过来的张红旗立即接住话，“刘厂长，具体细节咱俩再商谈一下。”
零嘴儿他们是打算称斤往外卖，要是能跟朝阳食品厂谈好合作，他们可以放弃别的路子，只供给朝阳食品厂。这样下来，合作社只管做东西，而不用再操心卖到哪里的事情。
两人就着这些事情，讨论了有半个来小时，最后定下来独家生意，只供给朝阳食品厂，按一斤九毛钱的价钱供货。至于厂子多少钱往外卖，他们就不管了。除此之外，零嘴儿所有的小包装袋也全权由食品厂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