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新鲜出炉的糟子糕，刘洪林看着老林，一言难尽。
“李师傅，您这到底是怎么做的呢？明明我也琢磨了这么久，可为啥就是不成？您就是高人啊，是我老林有眼无珠，您能教教我吗？”
“您放心，咱也实诚人，那绝对不会让您白教的，要不您看我拜您为师咋样？实在不成的话，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您这糟子糕做的咋就能这么好吃呢，太厉害了，真是神了！”
老林那嘴就跟机关枪一样叭叭叭的说个没完没了，还一口一个您的喊着，李水意忍不住躲到了张红旗的后头。
这也太可怕了！
刚才还鼻孔朝天的看着她呢，不就做了一个最简单的糟子糕，结果就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转换的太快，她一时之间还真是有点接受不过来啊。
结果她躲到张红旗身后也没用，老林转着圈的又跑过来，“李师傅啊，您别跑，您有啥要求条件啊尽管提，但凡我老林能做到的，绝对一口唾沫一个钉的全部给您办齐整喽。”
李水意耳朵翁嗡嗡的响，整个人都精气神都蔫嗒嗒的，有气无力的看向老林，“林师傅，您不用您啊您的，我就一个小姑娘，承受不起。这糟子糕本来就不难，用不了您这么拼命追着我跑啊。”
可真是……吓死个人了。
“那不成，年纪不是问题，您有能耐那就值得我老林佩服！”
“……”算了，不能跟这种莽撞人争论，委实是争论不过。
从张红旗背后走出来，李水意恢复正常的神情，“刘厂长，林师傅，你们现在就只做糟子糕枣糕这些是？”
“是是，没错，咱们朝阳食品厂主要就是糟子糕和枣糕，还有黄桃罐头这几样。可打从去年……到现在，厂子效益越来越不好，本来就还给周边几个县送货呢，现在人家都不要了。”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老林的眼睛都有些发红。
说来他们泾阳县城算是周边几个县城里头最大最繁华的一个了，光食品厂就有三个。原本是不冲突的，毕竟他们朝阳食品厂就固定那几样，都是销售到县城底下的供销社里面的东西。可是那几个老师傅一走，糕点这方面完全陷入僵局，靠着黄桃罐头才能撑到现在。
“老林，你给两个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刘红林老脸一红，显得很是尴尬。
就算厂子效益不行，也不至于哭着说出来。不过他也是把称呼改成了孩子，他现在瞧着两个人就觉得格外亲切。
“怎么，还不许说啊！”冷脸呛了刘洪林一句，转头冲着李水意的时候又是一副可怜模样，变脸的速度都比得上李水意上辈子听她师父讲过的川省变脸术了呢。
“李师傅啊，您看，现在能不能教教我啊？”
“这也没啥教的，等会儿我把枣子糕和枣糕的详细配料还有一步一步的顺序，全部给你们写出来，照着方子来肯定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即便是没有她做的那么好吃，但口感也绝对碾压其他厂子做出来的。
“那个……能不能……桃酥……”
“老林，你可别得寸进尺啊，我刚才在办公室跟你说的你忘了吗？人家小姑娘还指着这些呢！再说了，最简单的你都琢磨不明白，给你复杂的方子，你做得出来吗！”
“厂长……”老林有些不甘心。
而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李水意心神微动。方子不是不能提供，但是绝对是不可能了，要是她单独能和朝阳食品厂谈个合作，那……完全可以啊。
不过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她暂时先听听这两人的想法。
刘洪林看到老林的模样，也很无奈，他心里也想能多有一些方子啊，可是凭什么呢。人家的东西，平白无故的给他们？做什么春秋美梦呢！
糟子糕和枣糕是因为人家想给零食合作社的小零食铺路，其他的方子，没有利益那小姑娘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他好赖也是这么大一家食品厂的厂长，识人看人的本事也是有的。别看李水意这个小姑娘年纪小，可人家的能能耐本事绝对不小。只是就这么放过这个机会吗？他是不会甘心的。
“老林啊，我再问你一遍，真要是给了你方子，你能带着厂子里的人做出来吗？”
“能，我保证能！”
能个屁！要是就那种不写详细的方子，凭老林那半吊子的水平，做出来的东西一准不能吃。
“李师傅啊，不知道你们给县医院的那些点心……是谁做的啊？是你们合作社吗？还是你自己？”
果然都是聪明人啊！
刚才在办公室说的时候，她打了个马虎眼，本以为刘洪林没怎么注意，结果人家记得清清楚楚的。甚至，心里头也分析出来，这么问一下，不过就是走个形式，实则早就已经确定。
“刘厂长不愧是厂长，我并没有说什么，您就猜到了！的确，和县医院合作的只是我自己，跟我们七里屯合作社没有任何关系。”
“那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可能……”
“有，可以合作。”
“真的？那可太好了！”老林红光满面的抢在了刘洪林前面搭话，“李师傅你放一百个心，我们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我就是想问问……你那些点心，都能合作吗？”
那么多的花式点心，他也是吃过的，有多好吃他心里门儿清。以前就跟厂长讨论过，这县城里冷不丁冒出来的悄悄卖点心的到底是谁。没成想今儿个，人就站到了他们面前。
“你不用顾忌别的，真要是厂长不给你个好价钱，我老林头一个不同意！”
李水意嘴角的笑是咋也没忍住，这个老林挺有意思的。他也不扭过头瞅一眼，他们厂长的脸都黑成啥样了。
“老林，你给我闭嘴！这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谈合作也是我这个厂长来谈！”
好家伙，这还没开始谈呢，老林就快要把他们厂子给卖给人家了。再不拦着点，他都不敢想象这个莽货还能说出什么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