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用纠结,看了这三家之后,李水意也不想再看其他的了,她心里早就有了选择。不作他想,还得是葛大爷那家。
且不说他家院子收拾的规整,就说位置,闹中取静。周边都是自个儿住的私人院子,也没有大杂院,门口瞧起来也清清爽爽的。
后头那两家,一家在胡同口,一家挨着大杂院,又闹腾院子又差劲。
“大姐,我还是中意第一家,你帮我参谋参谋。”
“我也觉得第一家好,就是这价钱差的有点大,一多半差进去了。”
“嫂子,这您甭担心,别看他咬死七千,那也是他说的,咱真要买的话,我估摸着超不出这个数!”郭崇光比划了一只手。
“那也贵,三千跟五千,可差了两千在里头呢。”那两家还能讲价,讲下来五千都能把两家一块儿买下来了。沈嫱敛下眼睑想了一下,“咱们回去再说说,四千能拿下最好,最多不能超过四千五。”
“行,那咱们这就过去谈谈价。”
重新回到葛大爷的小院里,他一脸得意,“怎么样,我说的没错,放眼整个西城区看看,能有我家保存的这么完整的,那都是有数的。”
“那您也不能一张口就要人家三家院子加一起的价。”郭崇光颇觉好笑,葛大爷这是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张嘴就胡乱开价。
“我就给您交个底,另外两家的 成交价也就两千五,您这院子再好也就只有一进。就是另外那两进院子,也就卖您说的那价。”
两千五?葛大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脸一拉,“呸!你小子越来越鬼滑头,诓人还诓到你葛爷头上,活腻歪了吗!”
“天地良心!要是我郭崇光有半个字诓人的话,那我这辈子都没有大出息!”指天发完誓,郭崇光无奈的说道,“葛大爷,您可真是我亲大爷,这就是一进院的价钱了。您要是不信的话,等葛姨回来您再问问她?”
说话间,影壁后面就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什么事要问我?”
“葛姨,您回来了啊。”
葛红肩上挎个小皮包,脚上踩的高跟鞋,时髦洋气,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不过她实际上已经四十出头了,是葛大爷的独女。
看着院子里的人,她走到葛大爷跟前,“小郭带人来看房啊?刚才听见你们还有些争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
“是这样,葛姨。咱们一进院都卖什么价,您也清楚,葛大爷要了这个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郭崇光也不打哈哈,直截了当的把原因说出来。要是连葛红也是那个意思,那这院子怕是买不了。
“爸,你还真敢要!”葛红一看比划的那数字,不由失笑,“我知道您不舍得那套红木家具,但咱们要出国定居,也带不走啊。”
“当真没诓我?”
“小郭什么样的人,您还不了解啊,他怎么敢诓您!再说,咱们得尽快出手,那边的事情早都安排好了。”
这么一间一进的小院子,说实话,葛红还是挺看不上的。尤其是他们以后也不会再回来,那边的大别墅早就置办好了。
“唉……”葛大爷的肩膀都垮下来了,“我是真不想走啊!”
都说落叶归根,可他临到老了,黄土埋脖子的年岁,竟然还得跟着到那黄头发绿眼睛的地盘上。怕是到死,都得埋到那里去。
院子卖多少钱他其实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愿意住了一辈子的院子,被人给糟蹋了。
“闺女,这院子你买来是自己住吗?”
“是,您放心,是我还有家里人一起住的。我要是买下这院子,绝对会好好的珍惜爱护。自己家,肯定不能胡乱糟蹋。”
话说到这里,李水意自然能看出来这个脾气倔的葛大爷,打心底就不愿卖房子。然而他又不得不走,只能拧着一股子劲,想要给院子找个好主人。
既然明白这一点,她肯定就会绕着这些来说。
“你能保证?还有……院子里的这三棵海棠树,你不能挖。”看着海棠树,葛大爷的眼中满都是怀念。
三棵海棠树,两棵是他和他那个没了好几年的老婆子一起种的,还有一棵小一点的是他闺女嫁人前种下的。
听到这一句的葛红突然就红了眼圈,她连忙背过身抹了抹眼泪。她知道她爸舍不得,可她也不能让她爸一人留在这里。那边的新家也有院子,她也种了海棠树,想来也是能安慰到她爸爸的。
“瞧您说的,这树多好啊,换成谁也不舍得挖啊。”更别提海棠花又好看还能吃,李水意觉得她傻了都不可能把树挖掉。
很是认真的看了看李水意,葛大爷这才安下心,“既然如此,我也不漫天要价,四千块连家具,要是要的话,咱们随时办手续。”
“要!”预期价格就是如此,李水意当即拍板决定,并且决定办手续,直接买下。
正好到了午饭的点,他们也就不打算来回折腾,大家伙直接吃个饭,吃完后就去办手续。
做饭的事情,自然是李水意接手。她问了其他人的口味,炒了几样小菜,又做了首都特色炸酱面。
毫无任何意外,她的手艺获得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
“这个味儿,我还是小时候跟着大人去大户人家吃席面的时候吃过一回,据说那家的厨子是宫里出来的御厨。没想到,竟然还能吃到。闺女,你该不会是跟着御厨传人学做的菜!”
“爸,您可别瞎猜,人家这么个小姑娘,上哪儿拜师御厨传人去。”葛红觉得她爸这是魔怔了,小时候的口味谁能记得这么清楚啊。
李水意笑笑没说话,她还真是跟着御厨传人学的手艺。只不过这话不能说,毕竟这辈子她可是实打实的没跟人学过。
吃过午饭之后,几人坐着聊天消了消食。等到时间差不多之后,葛大爷拿好四合院所有的资料,带着人往办手续的地方走去。
各种手续流程走下来,李水意顺理成章的成了一个在首都有房有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