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震耳发聩！
老徐一时之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蹲到地上抱着脑袋，朝向地面的脸上尽是狰狞的神色。
这个小姑娘，说话委实犀利。
他到底是不是逃避，他能不清楚吗？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明白的很。然而没有人，从来没有人挑破这一点，就连他老婆也都没有！当然，许是他不跟人打交道，泛泛之交又不可能一眼就看透他，才导致成现在这模样！
谁成想，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语挑破！
“你选择逃避，还用这种祸害家里人的方式来逃避，就不考虑自己的妻儿吗？”李水意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感觉，“这十年的动荡被迫害的又不止是你一个人，为什么别人在荒凉的大西北沙漠之中都能顽强的撑起一片天，而你还能有这样的生活条件都站不起来呢？”
想当初她知晓沈叔苗姨他们的处境时，曾一度想象过他们会变成什么模样。可去首都一趟，她看到的沈家人精神面貌极佳，丝毫没有那种怨天怨地怨社会的苦色。
即便是在他们七里屯的沈爷爷和沈墨之，他们也会在逆境之中让自己活的轻松自在。甚至是已经不在的恶人，就是那个一度想害她的田水明，也都有勇气面对这一切。
“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这些年你对得起谁？是你的英烈长辈还是你的妻儿？亦或者是你自己？”
一句又一句，像一把利剑一样直直的戳进老徐的心窝子里，也把他从那个封闭的世界里，一点一点拉出来！
“别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姑父你还打算执迷不悟下去吗？”
门外突然传来温柔的女声。
李水意回头一看，来人让她意外的不得了。
而看清楚站在屋里的人是谁的那一瞬间，来人的意外不比李水意少。她面上不显，心里却苦笑了一下，还真是丢人！
“又见面了，李水意同志！”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她跟眼前这人也没有什么矛盾，于是李水意微微弯了一下嘴角，“茉莉同学。”
“恭喜你，全国高考状元！”程茉莉也笑了下。
她从报纸上看到全国高考状元的时候，说不震惊是假的！毕竟，在她的印象里，李水意只是一个长得漂亮但是牙尖嘴利的女孩子，还有些让人不喜。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孩，高考却考了满分！
这怎么能让人不震惊！
只是今天在这里看到她，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就她姑父这样一天不跟人交谈的人，他们怎么会认识啊！
“全国高考状元？”趁机抹了一把脸站起来的老徐，听到程茉莉的话，问了一句。
“姑父不知道吗？这就是今年的全国高考状元，你天天都往邮局跑，都不看报纸吗？”程茉莉声音是那种温温柔柔的，但冲着老徐说话的语气却带着藏不住的怒气，“也对，毕竟您满心满眼都是您那一套又一套的邮票，什么时候关心过别的事情！就连我姑姑病了，您都不清楚呢！”
“什么？你姑姑病了？怎么回事？”瞬间就抛掉高考状元的事情，老徐一脸紧张焦急的追问程茉莉，“茉莉，你快说啊！”
“说什么说，你就不会自己去看看吗！”
“对对对，我要去看看，我得去看看！”说着话，老徐不管不顾的就跑了出去，把书房里的两人之间就撇了下来。
两人眼中全是无奈，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话。
“坐着聊一会儿，行吗？”程茉莉率先开口。
“可以。”
“前面两次见面都不是很愉快，还不曾了解过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我对你挺好奇的。”
对她好奇？李水意心里有数，这个好奇绝对是因为她前面说到的全国高考状元这件事情。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来程茉莉是个很骄傲的人，这样的人通常也很自信，冷不丁发现拿了状元的人是自己见过但根本没放在心上的人，绝对都会产生好奇的。
当然，产生好奇的人心智都不错，只要不是嫉妒仇恨，李水意觉得她都能跟她心平气和的聊天。
只是，仝秋云没有和她说过高考那天的事情吗？想到这里，李水意自然而然就问了出来。
“我跟仝秋云已经没有来往了！”程茉莉表情带着些冷意，“是我识人不清，这里我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还记得当初有一群社会青年堵了你们，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仝秋云收买的人。这件事情我毫不知情，但我觉得我也该跟你道个歉！”
“原来是这件事！我就说吗，我们莫名其妙就被人堵住，合着还是仝秋云干出来的啊！”要不是她身手不错，怕是那天他们都得受伤。
“还是？”
“哦，仝秋云干出来的事情可太多了，高考的考场陷害我，高考完又让人……嗯，不过那人已经蹲了大牢，仝秋云也被警告了一回，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水意说的风轻云淡，听着的程茉莉却是目瞪口呆。
考场陷害？考完继续害？什么仇什么怨啊，明明就只是小小的口舌意气之争而已，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一想到她曾经还跟仝秋云做了几年的朋友，程茉莉就不寒而栗。
亏她还自诩为聪明之人，却这么久之后才发现，身边跟着的是一条吐信子的毒舌！
“我……这些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程茉莉说话都有些发颤，“你真的很厉害，如果我……被人这么陷害，肯定早就遭殃了！”
“你也不会被这么陷害！”李水意无所谓的笑了笑，“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再提，仝秋云那样的人，怕是连大学都考不上！”
“嗯，的确没考上！”
这件事情程茉莉还真知道，是听同学提了一下，知道仝秋云一直待在乡下爷爷奶奶家，也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不知道你报考了哪所大学？我收到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你应该也会去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