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紫檀!”
“八仙桌也太糟蹋了,还得好好修复一下。”
“红木家具一般,凑合能看。”
一样一样的看过去,窦梦龙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跟他们说话。不过估计是自己说呢,实在是他就没给人留下回话的空隙。
转了一圈,他坐在架子床上才对着众人说话,“都是老物件,床最名贵时间最久,八仙桌差不多二百来年,但黄花梨木值钱,虽说不是上乘黄花梨木,倒也不算差。至于红木家具,就那样!这些东西加一起,我给你这个数,后面三个零的,要是能行,我就直接拉走。”
说完这些,他紧跟着又补了一句,“我再跟你们多说几句,别的不说,至少那张床还有八仙桌,以后绝对会升值的,价钱我估不出来,但至少翻十倍以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你们真的确定要卖吗?”
还真是个直爽又实诚的人!
只是李凤芝早就下定决心,眼不见心不烦,早卖早了事。她当即站出来,拢在袖子里的手也放了下来,“卖!”
眼尖的窦梦龙看过去,眼睛都直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紧紧盯着那只手腕——上的镯子,“镯子卖不卖,卖的话我给你五位数!”
玻璃种帝王绿的翡翠玉镯,别的啥也不用说,拿回去孝敬他老娘,那他娘都得乐上好久了。
这家人什么来头,穿的普普通通,尤其是这个中年女人,看着瘦了唧的,没想到家里好东西还真不少。
李凤芝把镯子往衣服里塞了塞,“不好意思,这个不卖。”
“唉,行,那就这些家具!确定要卖是?”
“是!”
别人主意已定,也不在意他说的增值这些,那窦梦龙也就不多说别的。从上衣里面的兜里取出存款单递过去,“一张两个一张三个,你看好了,全国各地的工商银行都能取。”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除了李洪刚之外的其他人都帮着把家具小心翼翼的搬上卡车。看着卡车跑远,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李凤芝直接拿出一张存款单,“小弟,这两千你拿着,我跟咱爹以后得麻烦你跟弟妹了。”
“大姐你这是干啥!”李保国有些生气,“你这是还不把我们当一家人吗!咱们一家好不容易团聚,咋还那么!我养活自己亲爹天经地义,大姐你要是觉得不自在,那日后干活挣了钱也交份子就成,哪里就要拿你这么多钱!”
“这钱我们要是真拿了,一宿一宿的都睡不着!”刘香兰也紧跟着说道,“大姐,咱家人本来就少,以后咱们要处的时间长了去了,你自己的钱收好,底气也足。”
要说她不眼馋那钱,那就是假话!可是,真要让她拿了,她自个儿的良心都过不去。再说家里现在也不缺钱,闺女三不五时的就给他们不少,他们两口子自个儿也能挣。
不过讲良心话,她大姑姐这个举动就让她觉得值当了。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日后相处起来肯定不会有太多纠缠不清的烦心事。
大家都这么说,李凤芝原本的性子也是极其大方爽利的,放下就泛着泪光把存款单收好。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她一定会竭尽全力融入这个大家庭,跟他们一起好好的过好以后的每一天。
夜里大家就在镇子上的小招待所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赶早班车到了省城火车站。买好票吃过早饭之后,大概还有三个来小时的时间才会发车。李水意一合计,索性拉着大家伙一起进了距离火车站不远的百货商场。
逛过了首都的大商场,李水意对于省城的也没有太大的好奇心。她估摸着全国各地的商场结构都差不多,进去一看,果然是没啥区别。
直奔二楼,先买衣服再买鞋。
等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李洪刚和李凤芝两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焕然一新。还好昨儿夜里在招待所的澡堂子里洗了个澡,要不然两人都不敢换衣裳。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衣裳的两个人,精神面貌看起来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李凤芝,眼里不再是古井无波,重新焕发了新的光彩。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同志,麻烦都帮我包起来。”
李凤芝偷偷拉了一下李水意的胳膊,“不用买那么多的。”
“大姑,你看看你的手脸还有耳朵,必须得用这些东西抹,再好好的养一养,过上两月指定就跟现在不一样了。”
“说的没错,你这脸上冻疮太严重了,你侄女可真懂行,选的都特别适合你呢。”营业员也是女同志,一边给李水意包她选的那些个护肤品,一边说着话,“不是我多嘴,你家侄女这都是为了你好。咱们女人啊,就得对自个儿好一点才行。”
“合该如此!大姐你就踏实的跟着就成,囡囡本事大,不差这点钱。”
早先一开始的时候她看着闺女大手笔的花钱,也是心疼的不得了。到后来花的越来越到,再到知道闺女在首都都买了两套宅子,她就麻木了。反正闺女花的多,挣的更多!
如今这日子,好的不得了啊。
这些东西包好买完之后,李水意又带着人到了卖布料的柜台。各色布料,纯棉布的确良咔叽布还有绸缎,适合老年人中年人男人女人都花样,见样又买了好多尺。
过完冬天就到了春天,买布料做衣裳又合身又划算,多买上一些不怕多。
李凤芝一看布料就很开心,她以前的师傅专门教过她做衣裳的,她也很喜欢。这些年在郑家,所有人的衣裳都是她动手去做,然而她自己却是一件都没有。
现在有了这么多的料子,她以后就负责给大家做各季衣裳。
最后东西实在太多,李水意又专门买了结实的蛇皮袋子,装的满满当当的才出了百货商场。顺带在边上的饭店里打包了不少吃的,等上了火车,正好可以当午饭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