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说着姑姑看了一眼朱雨深并跟他挤了一下眼睛。
汪小芹头都没抬她说:“婶子你可能不知道我哪有不同意跟他呢?是我妈不同意呗。我当时还蛮欣赏他的呢。你们一介绍我自个儿就答应了。但我妈是嫌小深条件太差跟我姐姐们的男人整个儿不在一个档次上她要求我不同意。但为了不和你闹僵她自己不这样跟你说。在这件事上我是听了母亲的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你想想如果我们家人现在叫我跑掉是躲着你们家小深你不难受吗?我们两家还怎么相处呢?我当时就想到了这些。我想还是省点事吧!加上别的原因就和北方人好上了。”
这番话让朱雨深吃惊不小他头脑中有关汪小芹的那些美好印象与回忆便在这一刻轰毁了。姑姑也不同意汪小芹说的她们俩在争执着但朱雨深已不想听了。他走进小房间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坐在房间里朱雨深感觉头疼得厉害他便在床上躺了下来。谁知他一躺下就开始做梦梦见汪小芹变成了一条蛇在姑姑家四处游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雨深被一个大喉咙给吵醒了。原来是邢表叔骂到了。他骂了几声天气。朱雨深知道他来了却不愿出去。
姑姑跟邢表叔提到小深今天也来了在房间睡觉呢。
只听老邢咋咋糊糊地先冲汪小芹说:“今天你们村上可热闹喽!一个北方侉子挨家挨户地跑找老婆。原来你竟然躲在这里!你们这样搞好玩啊?你这个丫头不是我说你你长得也不赖怎么就这么没用呢?有本事的丫头娘老子跟着享福;没本事的丫头还要榨家里的钱和东西让娘老子跟着受气。你看看我们家闺女娥皇在大城市挣了大把大把的钱回来老子每天都喝酒喝醉、喝吐你爸能这样么?娥皇本事大将来找婆家也一定会找个有钱人嫁过去。我说这人要是越好就越好啊越差就越差啊!”
汪小芹和姑姑都没吱声。安静了一会儿后老邢又问道:“这小深来你们家干吗?他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急!还东家玩西家窜的搞的跟我一样我看他是不想好了。”
朱雨深听到这刺耳的话被激得坐了起来。只听姑姑说:“小深急什么呢?他已经是中学教师了并且已经在街上买了房子。这你是知道的我跟你讲过这话。”
老邢不等姑姑说完就哈地一声笑。他继续说:“在街上买房子算什么?现在哪家娶媳妇不是到县城或是市里买房子?穷人终究还是穷人啊别人也不大喜欢穷人翻身。这好让他们没事作作比较感觉自个儿还算可以。我是个对历史了解得比较透彻的人我就不看好穷人。你家小深那样子恐怕是要打光棍了。就算他娶也只能讨个丑的有缺陷的人做老婆。俗话说龙配龙凤配凤麻雀子配个草窝洞历来如此啊。没办法的事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姑姑说:“你还真说错了。小深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证都领了他老婆就是下街头那边的人。丫头白白净净的长得也不赖。你们这些人啊就老希望人家不好希望穷人穷一辈子;遇到有钱人点头哈腰的。但是不是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还是帮人家往好的方面想吧!”
这么一说老邢才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时朱雨深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没理睬老邢晚饭时的气氛也不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朱雨深和肖蓉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朱雨深要着手忙很多事了。肖蓉把要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写在纸上朱雨深有空时就骑着自行车去街上买。
那日从姑姑家回来后朱雨深的情绪显得很颓废。一来不便问姑姑借钱他的事没办成;其次汪小芹的事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面前让他大倒胃口;另外他绝对没有想到邢表叔这些亲戚、故人竟然还是以老眼光看他他们打心眼里还是看不起他。关于这个他在杭州见娥皇时已经领教过了。但邢表叔说的比较直也比较残酷。如果以他们世俗的眼光来看他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真的收效甚微。也许只有像冯君那样的人经过一场突变瞬间变得富贵了才会让人刮目相看。
肖蓉见他从姑姑家回来后就这样子猜想到钱的事应该是没搞定她也不再问朱雨深。因为这钱即使没有也没有多大关系那是用来备用的。大不了他们婚后不出去旅游了。其实她也不是一个一味委曲求全的人实在也是被迫无奈。她自个儿的条件所限她还能有什么好的选择呢。选择了朱雨深她就得接受他的现状。对于将来她还是抱有希望的。
一天朱雨深去主街上的超市买东西。一出来他就看到他那在派出所上班的老同学、好哥们沈兵骑着摩托车带着冯君冲到了超市门前。他感到比较奇怪纳闷他们两个人怎么搅和到了一起。
沈兵冲着朱雨深笑着说:“雨深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以来怎么在街上看不到你啊?你不会是整天呆在家里守着老婆吧?”
冯君冲他吐了一下舌头。他下了摩托车说:“给你一个惊喜我跟你的好哥们也成好哥们了。哎我说我们三个人遇到一起不喝酒还能干啥呢?走今天中午就去我们家喝酒。”说着他冲进超市拿了两瓶白酒、若干罐啤酒上了沈兵车的后座。他说再去买点菜叫朱雨深随着他们走。朱雨深还没怎么清醒但就这么被冯君拽了过去。
三个人买好酒和卤菜来到冯君的家。这幢两个门面上去的三层的楼房外观看上去就很气派里面更是富丽堂皇比周边的房子要好多少倍。来黄镇不多久朱雨深就了解了有关金胡子的事这幢房子简直就是富贵的象征。
以前出入这幢房子的人那姿态完全可以用飞扬拔扈来形容。正是在观看这幢房子的时候朱雨深才认识了金胡子其人以及他的公子、千金。那都是些新潮的、傲气的人他们仿佛都是上流社会的人。朱雨深绝对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成为了这幢房子主人的座上宾。
冯君进门前就跟他们两人打招呼说家里很乱希望他们别介意。果然进门以后朱雨深发现这栋气派的房子里竟然是如此之乱:垃圾遍地;脏衣服鞋子、臭袜子到处都是;似乎还有乱扔的内衣裤。
冯君手舞脚踢了一会儿才把桌子上以及桌子周边弄清爽了。他朝朱雨深和沈兵歉意地笑笑说:“没办法!我妈这段时间到县城住去了家里没人收拾了搞得一塌糊涂!”
沈兵说:“没啥关系能腾个地方喝酒就行。我说这金爷是不是搬到县城去住了啊好长时间没看见他了。”
冯君说:“不错老头子到县城发展去了那几个雀子也跟他一道搬走了。镇上的店他也转让了就留了这幢房子给我住。因为哥在这里上班嘛。当然他在县上的店啊房产什么的将来也都是哥的。现在他大老婆病得半死不活的他身边也没个女人伺候我妈就搬到他那儿去了。我妈一走我这儿就成了这副样子吃饭也都是在外面解决。不好受啊我得叫我妈早点回来。”
朱雨深把一楼环视了一下同时他闻到这屋子里散发着霉味。他想到了那日去学校找冯君的那个叫陈晶的女孩。他说:“你妈去县城了你女朋友还在这里吧?她也可以伺候你的饮食起居啊。”说话的同时朱雨深已经确定了陈晶在这里。因为那些乱扔的鞋袜、内衣裤有不少是女性用的。
冯君嘴一歪说:“这个小妖精!你别看他平时出门搞得像个人样实际上啥活都不会干脑子也跟猪脑子一样毛都不懂。她整天就知道窝在家里看青春偶像剧要么就猛玩网络游戏。家里弄成这样一大半都是她惹得祸。哥又气又恨有时真想一刀把她给捅了。”
此言一出沈兵立马就表示反对。他站起来批评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女朋友?她好歹也跟你相处几年了啊。”
冯君说:“你先坐下”。然后他不急不忙地摆好了菜开了酒并给他们两人斟上了。他看了一下钟说:“你们看看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她还没起床!她整个儿是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来是个典型的夜猫子。你哪能指望她干什么事?以前嘛她跟着父母混。她父母在县城开个饭店哥是她们家的打工仔。我们几个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她倒好整天吃喝玩乐。现在想来就哥以前那条件哪能娶她做老婆?那不是找罪受吗?讲句不好听的话像她这样的小女人除了**还能做什么?我都服了她了。说实在的现在是金爷挣的家产在供着咱们。如果说哥是条寄生虫那她就是哥这条虫子身上的一个蛆。没啥意思这个社会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