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中腾晨听见耳边有人呢喃那话语很轻也很温柔令腾晨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体态中等发别银簪的背影那背影是母亲。
淡淡的花香在鼻尖萦绕若即若离让腾晨如置身于花丛之中。
腾晨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双美丽朦胧的眸子脸颊通红而可爱自己与对方鼻尖相对两张脸几乎要贴在一起。腾晨心底一惊本能地将脑袋往后一缩。
“砰”
腾晨后脑重重地撞在了墙上欲哭无泪。
姬兰坐在床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眸中却有泪光闪烁。
腾晨掀开被单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一条条白色绷带包好他强忍各处疼痛慢慢坐起。
“我怎么会在这里?”腾晨疑惑道他模糊记得自己与南宫阳明对决后被重创昏倒在演武场但为何会在这里醒来。
姬兰面带歉疚幽幽道:“你与南宫世家族长南宫阳明比试时负了重伤是夏亲王同夏千金亲自将你送来姬家。”
“南宫阳明那老家伙如何?”腾晨颔首又问道。
姬兰深深吸了口气望向腾晨的目光竟带有一些崇敬:“他倒是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似乎有些动怒。”她话锋一转轻笑几声“你真厉害”最后那句“真不愧是我姬兰痴迷的男子”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
“婚约解除了吗?”腾晨忧心道。
姬兰面目羞红地笑了笑美丽动人没有回答腾晨却已心中有数。
腾晨松了口气他本怕南宫阳明事后反悔如今看来对方并未趁自己昏迷时出尔反尔想必是在数千人自己夏亲王面前放话在先无法反悔。
但腾晨明白南宫阳明对自己的恨意恐怕已经到了极致自己在南宫家大动干戈还将他最强招式破除南宫世家可谓是颜面扫地恐怕南宫世家从此会引以为耻恨自己入骨。
“姬兰实在羞愧竟使得刘长老为小事如此”姬兰细声开口满怀歉疚。
腾晨摇摇头正色道:“姬兰你若再说这样的话语刘某可要生气了!”腾晨故作怒色不满地看向姬兰。
“姬兰明白。”姬兰娇躯一颤继而连连点头胆怯地望着腾晨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猫。
腾晨突然觉得有些难堪兀自躲开姬兰视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忽然想到一事蓦地开口:“麻烦姬兰小姐将听风鹰眼两位前辈叫来刘某有事详谈。”
“哦。”姬兰眸中掠过一丝失望之色从床上起身走出阁楼倩影隐入夜色之中。
腾晨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明白姬兰心意只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不想被儿女情长所束缚。
虚掩着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正是听风鹰眼二人。
二人缓缓关上房门望向腾晨的眼神比以往更加恭敬甚至有一丝惧意在内。
“两位好久不见。”腾晨微笑着开口似乎忘记了身上伤势。
两人哈哈一笑道:“两月不见刘长老又增添了几分俊朗。”
“刘某委托前辈们查明的事两位前辈可有结果?”腾晨没有继续同二人客套直接切入主题。
他此次之所以来姬家一是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住在客栈又白白浪费银子没有玩赏的闲情。二来他时刻惦记着两月前托付给两人的事情耿耿于怀。
二人相视一眼皆面露苦涩。听风对腾晨鞠了一躬拱手道:“刘长老我们已经将那腾姓银捕身份查明只是”
腾晨双目一缩心底忽然有些不安:“只是什么?”
“那腾姓银捕名叫腾烈有一妻一子亲朋二十余人家境中等偏上仆人不下于五十。但在七年前被以‘私通尚武国’为罪名全家抄斩当日刑场血流成河只有他儿子腾晨至今下落不明。”鹰眼接口沉声道。
腾晨心底翻起了惊涛骇浪不管他心机如何沉稳也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何况他的心机也只是不久才经过历练远远不及老江湖们。
“怎么会父亲母亲居然会因为叛国而被处决?这不可能!”腾晨心底呐喊顿时感觉天昏地暗。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梦想欺骗了你腐朽变质”夏婉欣清脆的声音蓦地在腾晨心底响起令他仿佛又回到那晚他们在森林露宿的时刻。
他忽然明白了夏婉欣的痛苦那种梦想一瞬间破碎的感觉令他一时间迷惘了。
他不相信那样效忠于国家的父亲会叛国这绝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叛国的理由证据是什么?”腾晨按捺住内心的极度悲伤几近嘶吼出口。
见腾晨反应如此之大两人心神一震他们知道刘成定然同这腾烈关系非同小可他们一度猜测“刘成”便是那下落不明的腾晨但一番讨论后很快又否认了。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刘成”真是腾晨何必多此一举询问当年自己曾亲身经历的事情。
于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眼前的刘长老是腾家某位远房亲戚或者是那腾晨的幼时好友。
“证据被上头死死扣住我们多方打听也未能得出丝毫口风”听风摇摇头无奈道。
腾晨长长吁出一口浊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沉声道:“麻烦二位替刘某继续调查若实在没有办法刘某也不会怪罪二位。”
“是刘长老请放心我们二人定会尽全力查明真相!”鹰眼拱手道。
腾晨抿嘴颔首道:“好了二位前辈请回吧刘某想要早些休息。”
二人见腾晨情绪不佳便识相地拱了拱手一言不发地走出阁楼轻声关上房门离开了。
目送二人离去后腾晨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感觉身上无处不是刺痛钻心刻骨。他心痛了他腾晨不惧皮肉之苦不惧伤筋动骨唯有心痛能让他感受到痛苦是各种滋味。
“若父母是为国捐躯我虽会难过但不至于如此。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腾晨痛苦地呢喃泪已成行。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若被我查出始作俑者我腾晨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腾晨咬牙切齿恨意已然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