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朗在此之前已经把大剑师府中的布局和机关的触发位置牢牢记在心里。因为大部分守兵都驻扎在庭院中室内除了将军、校尉之外并没有什么兵士。燕朗没费什么周折就来到了大剑师专用的制造坊。按照图纸标注:“生死门”就藏在这里。
和其它房间的风格类似这制造坊更是毫无多余的装饰;只有各种各样的工具和材料、部件之类的物品分类有序的码放在架子上。大屋的中央是一个金属平台宽三丈、长五丈;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浅坑——显然是一个经常使用的制作平台。
燕朗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火油用手指蘸着火油、在平台的左侧一个位置画出一个奇怪的图形。不一会儿火油竟然慢慢渗透进去。待火油完全消失之后平台中央向两侧无声的滑开——露出黑白两扇门来。
燕朗见到这两扇门不由的愣住了——这两扇门的样子并不稀奇奇怪的是它们的尺寸只有一寸多宽两寸多长。不过这的确是两扇门——门框、门板、把守一应俱全门板上甚至还贴着一幅小小的门神像。
燕朗心想:难道明亮也不知道真正的“生死门”在哪里吗?可是这两扇又是做什么用的?莫非里面藏着开启“生死门”的机关?
燕朗怕触发这里的其他机关——并不敢用灵力探查这两扇小门。他决定直接打开它们一探究竟。
燕朗刚一伸出手来却犹豫起来:眼前共有两扇门先开哪一扇门一定大有讲究。他的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这两扇门即便不是生死门也和生死门有很大的关系。既然是生死门依照常理推断:白门是生黑门是死。应该先打开白门才是。
想到这里燕朗把手伸向白门。就在手指尖要触到细小的门把手那一瞬间燕朗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忽然想到:魔门行事诡秘多半不会按照常规布局。何况鳞丘散人是由死而生——应该先开黑门才对。
当燕朗正要打开黑门时他再一次停止了动作——魔门视死如生而白门代表生;所以也有可能该先打开白门。
如此几番的纠结换做一般人早就莽撞出手了。可燕朗却反而完全冷静下来他平心静气仔细的观察着这两扇小小门——它们除了颜色不同其它地方完全相同。不过燕朗非要在其中找出不同来。
正是这份坚定和自信果然让燕朗看出了差别:这两扇门从正上方的角度来看看不出什么区别;如果从倾斜一些的角度来看就可以看出:黑门比白门略高出了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这个差距虽然十分微小但对于制作细节追求近乎变态的明亮来说——这绝对是不能容忍的瑕疵。因此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样的安排是故意为之。
燕朗想起了骆花和胡布衣提到无量魔棺时所说的话:人族的棺材棺盖在上面;魔族的棺材棺盖在下。这鳞丘散人虽是魔门但他毕竟是一个人;所以在上的黑门才是应该先打开的那扇门!
相通了这一点燕朗毫不犹豫的把手伸向黑门;用指尖慢慢的拉开这扇小小的门。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黑门内传来。
以燕朗的五行魔脉本可以轻易抵抗这股吸力不过他怕灵力会触动屋内密布的机关;情急之下燕朗急中生智心念移神咒——元神随着那股吸力进入了小小黑门内。
咔哒一声极轻微的声响响小小黑门自动闭合;随后整座平台也恢复原状。偌大个制造坊内只有燕朗的肉身站在那里。
元神离体之后青红二魔灵立即接管了神识;警觉的看着四周的动静。
却说燕朗的元神进入黑门之后马上看见一片奇异的亮光:亮光之中有很多人影晃动:从一名少女产下一名婴儿开始一直到一名青年站在巨大的金色平台跟前。
燕朗的元神立刻明白:这就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的重现——难道自己也要生出新的肉身吗?
白光中的画面虽然内容丰富却是一闪而过。燕朗的元神顾不上吃惊前方忽然出现一扇正方形白门——大小足够让一个人爬出去。紧接着这扇白门打开透进来一片自然光线。
没过多久一个透明的人形躯壳从吴名仕的墓穴中艰难的爬了出来。说是躯壳实际上只是一层透明的皮囊内部只有一副未成形的骨架;连血管都没有长出来。人形躯壳稍作停留朝附近另外一座吴名仕的坟墓爬去。不久之后便消失在墓穴中。
片刻之后大剑师府制造坊的金属平台自动打开——燕朗的元神从小小的白门里冲了出来一刹那元神归位。
一天后大剑师府发生了一起意外——胡钺大将军新收的亲兵无意中触发了暗藏的机关导致自己掉入化骨池——尸骨无存。
很快胡钺恼火的发现:他才得到手没几天的神兵快速锈蚀;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堆黄金碎片。
此时燕朗却完好无缺的坐在暗剑门天字号密室中;黄金血刃刀也正挂在他的腰间。原来最初给胡钺看的是真正的血刃刀而后来在胡钺面前化成碎片的那把血刃刀实际上出自胡布衣之手;再加上暗门秘术形成快速锈蚀的效果。
燕朗对在座的胡布衣、蓝鹤和皇普南说道:“生死门其实是四扇门——魂魄从大剑师府的死门进去生出肉身从北侧吴名仕墓中出来。反之肉身如果从南侧吴名仕墓中进入魂魄就会从大剑师府的生门出来。”
燕朗的元神从大剑师府的小小黑门进入正好历经了一个循环才重回自己的肉身。
胡布衣问道:“这么说——鳞丘散人的魂魄已经生出肉身离开了大剑师府?”
燕朗点点头:“的确如此——不过新生的肉身几乎无法存活一定要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用特殊的方法使其生长完全。所以鳞丘散人一定还有一个帮手将他从墓地接走。”
虽然燕朗成功探出生死门的秘密却又一次让鳞丘散人提前逃脱;大家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鳞丘散人在十方国苦心经营多年要找出他隐藏的更深的那个帮手;难度可想而知。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寂之后胡布衣忽然说道:“也许我们的注意力不应该集中在寻找鳞丘散人的帮手上而应该继续追查他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