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黑白等地而绘绿黄紫三色花者谓之素三彩以黑地为最贵亦有浅黄、浅绿等地而花则黄绿较深者。亦有间露白地者茄紫为地殆稍罕见有则花仅绿黄二色耳殆合地统计为三色也。
绿套绿、黄套黄于浅深中分先后故有实四五彩而亦称素三彩者。西人嗜此声价极高一瓶之值辄及万金以怪兽最为奇特人物次之若花鸟价亦不赀也。”
而褚老箱子里的正是墨地素三彩百鸟朝凤观音樽为素三彩中不可多得的器之精品。
褚老小心翼翼地用手在素三彩瓶上摩挲惋惜地道:“只可惜素三彩虽好可它毕竟是祭祀用品犯忌讳所以官窑是不会生产这种器物一般是由监造组织技艺高超的工匠单独建民窑烧制。”
刘宇浩叹息一声点点头道:“这也就注定那些一味追求所谓官窑精品的专家学者根本不重视而收藏者不明就里跟在后面人云亦云实则一大憾事。”
康熙墨地素三彩在国内非常少见这是事实造成这种原因有三。
其一是康熙到现今的三百余年之间这其中的天灾**战争频繁;再加之外国人强取豪夺高价搜求时到今日康窑墨地素三彩也就成为陶海遗珍、民族瑰宝了。
其二是清世宗雍正即位时为了惩治他眼中的“诸王朋党”、“朝廷朋党”整肃贪污厉行俭约无一人敢于大操大办丧事了。
从那时开始这种墨地素三彩名品也就从此绝烧了。
其三是因为思想观念的限制丧器自古都是被人视作一种忌讳视为不吉祥之物故而不可能大量烧制理所当然的也不会被人收藏。
因而需要用到素三彩时王侯阀阅之家为了相互攀比不惜重金提供画本、画师、彩料等等务求产品出类拔萃其品质甚至高出官窑之上以达到死者风光生者荣耀的目的。
故而生产就有其局限产品极少墨地的皇家专用精品更是难得一见。
“小子现在是考校你功夫的时候了。”
荣老眼睛盯着刘宇浩目光炯炯有神喝了一口茶直言不讳道:“我和老褚有些怀疑这素三彩的真伪才特意准备带它去故宫博物院让老江掌掌眼现在先便宜你小子了。”
褚老呵呵一笑也不解释荣老所言意味深长地着刘宇浩眸中满是鼓励。
刘宇浩先是一愣随即才点头示意藤轶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掏出随身携带的高倍放大镜仔细端详起那墨地素三彩百鸟朝凤观音樽。
墨地素三彩是康熙时首创的是先在器身上涂抹了一层绿釉再复施以黑釉要想甄辨黑釉不难可要想从器形完整的观音樽中找到绿釉踪迹就必须要有真功夫了。
不过这难不倒刘宇浩很快刘宇浩便在一处不明显的唇口的口沿处找到了绿釉的痕迹其手法之纯熟连褚老也是连连点头微笑。
刘宇浩的很仔细并沒有马上催动异能。
平时都忙于浩怡集团的俗务刘宇浩很少有时间系统地学习更难有机会对花觚、棒槌瓶以及观音樽这种标准器形进行深入研究今天能有褚老在一旁助阵这种难逢的机会刘宇浩可不想轻易浪费。
确定了绿釉的存在刘宇浩又对彩料进行了一番对比实在难以确认的时候竟然让藤轶把前厅里的明代的一件花果纹盘拿过來与之对比。
褚老静静在在一旁对刘宇浩的行为不加评论但眼中的欣赏之意更浓了。
康熙墨地素三彩器物所用之彩料均为明末所遗矿彩亦称“古彩”或“硬彩”刘宇浩能在拿不定真伪的时候注意比对区别不得不说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古彩是一种传统瓷器釉上古老的装饰方法起源于明代成熟于清代是我国陶瓷装饰艺术中一门优秀的传统装饰历來为国内外陶鉴赏家和收藏家所推崇。
而古彩按图案纹饰需要施于釉上利用二次焙烧而成其色彩细腻明净晶莹器物色彩浑厚堆垛质洁坚硬色调对比强烈有搪瓷韵味;色彩质地静穆柔和、珠艳明晰玻璃质感强其绿彩清澈若湖水黄彩娇艳若向日葵墨彩坚硬如生漆光可鉴影。
“老褚还别说这小子经验手法都老到的很呀。”
别荣老一直东张西望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沒离开过刘宇浩半步见刘宇浩如此中规中矩也忍不住开口称赞。
褚老淡淡一笑道:“齐老选定的弟子能差嘛你以为是你老了还象当年一样毛手毛脚。”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上我那玉雕的手艺我还不上你呢。”
荣老板着脸冷哼了一声两个人斗了大半辈子嘴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一会工夫不踩上对方两脚心里就不爽快。
褚老嘿嘿一笑对荣老的鄙夷并不以为意转而又专心的去观察刘宇浩去了。
刘宇浩时而后退两步一脸严肃的盯着那墨地素三彩百鸟朝凤观音樽出神时而凑近了用放大镜在观音樽上认真分析每一处自然形成的鱼鳞状开片纹以及宝光。
康熙墨地素三彩器历经三百余年保存至今在彩料之间可见五光十色的“蛤蜊光”在无彩的瓶口白釉处亦可见自然彩晕。
这是由于康熙朝的这些色地与彩绘均为低温含铅釉烧成后釉面和彩釉的硬度较高有自然氧化作用形成的“光晕”现象。
而这种现象也是仿品所见不到的是鉴别康熙墨地素三彩真伪的重要根据之一刘宇浩的尤为认真。
最后再把观音樽扫了几眼刘宇浩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迅速催动异能过去。
直到观音樽上闪烁的金光与自己脑中的鹿皮图谱重叠后刘宇浩才收回异能笑道:“褚老如果我沒猜错的话这观音樽应该是康熙年间皇家真品无疑。”
褚老微微一笑道:“何以见得?”
刘宇浩不疾不徐先将手中的放大镜放到一边喝了口茶才笑着说道:“这只观音樽颈部能见到明显的自然彩晕首先能说明它是老物件。”
褚老不可置否双手交叉放于胸前淡淡说道:“继续往下说。”
刘宇浩笑了笑继续说道:“不管是瓶腹还是肩部都能到极强的蛤蜊光且釉面肥润色调鲜明纹饰层次清晰这是仿品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可这也不能完全证明它不是赝品啊。”
褚老对刘宇浩心细入微的观察很是满意可脸上仍然保持着淡然的神色让人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刘宇浩笑笑说道:“褚老观音樽的底部能到烟熏窑红这一点足以证明它是出自清早期景德镇窑口而厚厚的护胎汁则能证明它出产的年代瓶肩娇黄的肩圈更是代表了它不凡的出生我想我不会错的。”
别人可能会走眼可刘宇浩却一定不会。
刘宇浩敢如此笃定的认为褚老带來的是康熙年墨地素三彩为真品可不单单只凭眼力还有异能的证实也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好小子我老荣从來不服人可今天你小子露的这一手我是真服了。”
荣老沒等褚老说话猛地一拍大腿满脸兴奋地嚷嚷着。
刘宇浩连忙摆手满是谦虚地说道:“荣老您再这么说下去我这脸可都能烫鸡蛋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你比老褚强不信你问问他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屁颠屁颠跟着师傅学东西呢。”
荣老大手一挥在称赞刘宇浩的同时还不忘打击一下自己的老伙计。
刘宇浩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荣老那么说褚老无所谓可自己却一定不能接这个话茬要不然就是不懂尊老的行为。
与荣老的喜形于色相比褚老却有些心不在焉右手五根手指在桌面上依次交替的轻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刘宇浩出异样微微皱眉道:“褚老我刚才有什么地方沒说对么?”
褚老猛然惊觉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
“老家伙有什么事你还瞒宇浩嘛。”
荣老不乐意了一脸不爽地搡了搡身边的褚老。
刘宇浩就更奇怪了不过褚老沒说话他也不方便问只好淡淡的笑着站在一边。
迟疑半晌褚老终于抬起头來道:“宇浩这墨地素三彩百鸟朝凤观音樽在故宫博物院也有相同的一对。”
“这有什么关系?”
刘宇浩愣了愣也沒过脑子就冷不丁从嘴中蹦出几个字。
褚老苦笑着摇摇头道:“你怎么就不先想想这是民窑而且又是祭祀用的丧器怎么可能有重样儿的呢?”
“呃褚老我”
刘宇浩老脸一红刚才只顾去考虑其它事了居然把最重要的一茬给忘了实在是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