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纷争就在宋月明的强压之下不了了之。
已经因失血过多的林开被赶来的悬河峰弟子抬走只是以他的状况估摸着应当没有机会参加今日的论道大会而与方子鱼的订婚自然也得再往后延一延了。
至于擂台战徐寒可没有心思陪着这些二三流门派的弟子过家家随意过上两招便认输退出虽然免不了招来一阵指指点点但他却不以为意他的目标是论道大会!
转眼时辰便到了午晌。
祝龙起带着他的大队人马怒气冲冲的去往了济世府而徐寒也与周章等人对视一眼一同赶往了那处。
来到济世府时那雄伟的大殿之中已经坐满了来自大周各个宗门的代表。
徐寒粗略的扫视了一番在场的情况一头白发披散的司空白端坐在高台之上面色沉寂目光阴桀。他的身后一身紫袍的宋月明与红衣淡妆的叶红笺分立左右。
台下左右首位分别是宁竹芒与龙从云下坐钟长恨与祝龙起接着便是各个宗门的代表已经玲珑阁的长老执事再之后便是各个亲传弟子。
作为执事的徐寒与亲传弟子的方子鱼、周章三人自然也有一席之地执事秦可卿便没那么幸运了。几人对视一眼秦可卿便退到外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而三人也在那时迈出步子步入了大殿之中。
这三人一位是秦可卿之前的未婚夫一位是即将与林开订婚的二师姐一位在方才的比武中一剑割了长夜司甲士的手臂。这三人的出现自然免不了引来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
但徐寒等人却是不以为意纷纷笑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对于诸人的目光可谓视若无睹。
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怪诞了起来宁竹芒与钟长恨沉默不语祝龙起盯着高台上的叶红笺就好似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美玉而他身后那黑袍却看着不远处的周章兜帽下的目光似乎带着些许狰狞的笑意。
又过去了约莫百来息的光景济世府中的宾客大抵已经到期。
高台之上司空白忽然举着酒杯站起了身子见他起身台下的诸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射向这位新晋的仙人大能。
“此番盛会能得诸位光临玲珑阁蓬荜生辉老朽亦感激不尽。”
司空白如是说道台下的诸人自然是纷纷举起酒杯笑着回应。
大抵是一些感谢玲珑阁款待或者能参加这样盛会亦是自己福分之类的过场话。
然后司空白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身旁的宋月明赶忙将之再次倒满。
一连三杯美酒下肚大殿之中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颇有几分宾主尽欢酒美人酣的融洽感。
只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好戏开场前的过场。
真正的大戏还未开幕。
酒过三巡司空白的脸色似乎也有了些潮红他再次站起身子笑呵呵的看着台下诸人朗声言道:“在座各位都是江湖名宿今日诸位不愿千里而来老朽不仅有大事要与诸位商议但在这之前还有两件喜事要与诸位分享”
话至此处诸人会意纷纷脸色露出喜色人群中月湖洞一方的座位上更是笑容满面那位绿裙少女羞红着脸颊低着脑袋。
“这其一便是老夫的二弟子宋月明将与月湖洞的夏紫川姑娘结为连理。”司空白朗声言道。
这话言罢宋月明与那夏紫川分别走到了众人的跟前诸人自然纷纷大声喝彩。
什么金童玉女、郎才女貌或是百年好合的祝贺之言不绝于耳但玲珑阁与月湖洞毕竟是江湖宗门没有豪门官阀那些繁文缛节况且前日宋月明也带着足够的彩礼去过月湖洞这门亲事也得到了双方长辈的认可此时说出也只是正是的告知诸人。
“月明以后可得好好对紫川姑娘。”司空白在那时亦叮嘱到这样的言辞让场上诸人的道贺声又大了几分而那夏紫川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低着脑袋时不时望上一眼高台上的紫袍少年眸中情意却是任任何人都能一眼看穿。
“有道是好事成双老夫这里还有第二件喜事。”
待到此事告一段落高台上的司空白沉着声音再次言道。
诸人脸上的揶揄之色更甚这第二件事相比于第一件自然才算得上真正的大事。
叶红笺与祝龙起的婚约不仅是二人喜事更是标志着庙堂与江湖两座擎天巨柱一般的势力的联手他们的联合足以主导大周局势的走向。
无论此刻诸人心头对于此事造成的诸多后果是担忧还是看好但表面上都表现出了足够的欣喜。
当然也免不了有那么些知晓徐寒与叶红笺婚事之人在那时将目光落在了坐在大殿角落的少年身上。鄙夷、怜悯、同情之色皆有之。只是那少年却好似此事与他毫不相干一般端坐在地上轻抿着案前的茶水。
祝龙起站起了身子他冷笑着看了徐寒一眼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跳梁小丑而目光便一转落在了司空白背后的那道倩影之上目光中的热切自然是毫不遮掩。
司空白很满意场上这般热烈的气氛他眯着眼睛张开嘴就要说些什么。
陆奉很不开心。
今日是论道大会开始的时间以他亲传弟子的身份自然是有资格参与这样的盛会他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结识一些各大宗门的同辈若是能攀上长夜司这条大腿那就再好不过。
可是宋月明却偏偏以特殊时期为由将他派到了山门处带着一群弟子看守山门。
想到这里陆奉狠狠的一脚将脚边的石子踢飞了出去似乎是想要以此发泄自己心头的不满。
“宋月明!你等着!”他在心底这般说道。
“陆师兄那里似乎有人?”这时一位执剑堂的弟子忽的走了过来。
“有人就有人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陆奉很是不满的撇了撇嘴玲珑阁的山门下便是一座小镇寻常时候有些来往之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是是有很多人。”那执剑堂弟子见陆奉不以为意心头着急便赶忙继续言道。
“嗯?”陆奉一愣他抬头朝着那执剑堂弟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不远处数十位身着红袍之人领着身后近千名身着白色铠甲的士卒正缓步朝着此处走来。
陆奉身为亲传弟子还是有些眼界那些裹着红袍之人气息绵长脚步厚重显然并非寻常的过客。而他们三侯那近千名白衣甲士更是阵列紧凑面色肃穆亦非寻常士卒。
“这”陆奉咽下一口唾沫暗道:“莫不是自己这么倒霉真的遇见了前来惹事之人?”
但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喝到:“此处乃是玲珑阁山门尔等速速退去休得惊扰山门?”
可那群来客问他之言却并没有听从他命令的意思而是继续缓步向前一转眼便来到了他的跟前。
“尔等何人?”陆奉微微一愣心头警觉沉声问道。而手却是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的长剑他身后执剑堂弟子们纷纷也在那时排在他的身侧警觉的看着这群忽然到访的不速之客。
“少侠莫要慌张我等并非闯山之人而是前来拜会。”为首的是一位老者毛发皆白脸上爬满了褶皱像是干瘪的树皮但神色却极为和善让人难以对他生出半分的恶感他在那时笑着如此言道。
或是他温和的语气使然让陆奉心头的警觉下去了几分。
“原来是来参加论道大会的前辈怎么这个时候才来?”他会意的点了点示意身侧的诸人收起刀剑。
想想也是如今玲珑阁中各个宗门的好手俱在想来也没有谁胆大妄为到了这样的地步敢在这时强闯山门。
想到这里陆奉也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大惊小怪。
“路途遥远又遇见些琐事耽搁了。”为首的老者笑道。
“嗯。”陆奉闻言点了点头。毕竟参加论道大会的宗门来自五湖四海大周又幅员辽阔有些耽搁也不奇怪。“那请帖可曾带着?”
“没有请帖。”老者却摇了摇头神色平静。
“嗯?”陆奉脸色一变还未待他发出疑问那老者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但有一份拜贴请少侠过目。”说着老者便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递到了陆奉的手中。
陆奉一愣下意识的接过了那书信展开一看待他看清那书信上的字迹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
他一个哆嗦拿着书信的手一抖那书信便滑落在地。
周遭的弟子见他如此纷纷好奇的望向那份书信信上的字迹隔得尚远难以看清但落款处那三个大字却犹如夜中繁星一般格外醒目。
那些弟子们也在那时纷纷一愣身子犹如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了原地。
那是三个很寻常的字眼。
唤作。
天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