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吗?”昆仑之巅站在那紧闭的仙宫宫门前叶红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出言问道。
魏先生脸上的神情平静与叶红笺此刻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点了点头:“嗯。”
他们来到这宫门前已经有些时间内在看到宫门前的嗷呜玄儿之后叶红笺便在第一时间明白了过来徐寒此刻已经去到了这昆仑仙宫之中二人想尽了办法都未有能够打开这座仙宫的宫门。
叶红笺的心思玲珑在几番尝试无果之后便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为何徐寒能打开这座仙宫的宫门而他们却不得其法。这昆仑仙宫前有一道极为高深的法阵以她与魏先生身子加上身为妖王的阿黄都无法破开那么想来徐寒也绝非是通过蛮力打开的这个法阵。那也就是说徐寒找到了办法。
而在询问了玄儿等“人”之后那阿黄便一个劲在那门前比划用自己的手按在那宫门前然后抓耳挠腮的龇牙咧嘴显然便是想要传达徐寒伸手便将宫门推开的意思。因此叶红笺也才有了此问。
但也就是这个问题让叶红笺知道了一个她想也未曾想过的惊天秘密。
那时的老人似乎有着什么心事仰头看着那座巍峨的宫门沉声回应道:“因为这宫门上的封印本就是他自己种下的系铃之人自然就得有解铃之法。”
“小寒自己种下的?”这话顿时让叶红笺心头的疑惑更甚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看着老人喃喃自语道。
而自知失言的魏先生也在那时静默不语但他越是如此叶红笺便越觉其中古怪自然免不了继续追问:“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小寒不是第一次来昆仑吗?又怎会在这里给这仙宫种下封印况且这阵法如此高深小寒似乎对于这阵法并没有太多的造诣又如何能设下这样的封印。”
听到这般追问的老人叹了口气说道:“你应当听他说过吧我们是在大夏边境的一座城池遇见的。”
“嗯。”叶红笺点了点头但却不明白老人这时忽的提起这事究竟是有何意毕竟她是一时间无法想到这二者之间的联系。
“其实那次相遇算不得偶遇吧”老人低着头喃喃言道:“我背上背着十万大山那时十万大山中的妖王白凝便时常追问我为何对徐寒青眼有加”
“我与他说过许多理由我称徐寒是世界之恶亦是往昔的英灵这些都算不得有错但我却知道真正的原因都不是这些他是我与阿言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小寒呢?”叶红笺再次问道。
魏先生在那时脸露苦笑他仰头看着天际喃喃自语道:“我不想让他知道是为了他好。”
叶红笺愈发的疑惑她相信徐寒若是知道这些能够与自己的父亲团聚他必然会很高兴而魏长明在这件事情上的所作所为却着实让叶红笺不明所以。因此她在那时皱着眉头再问道:“这是何意?”
老人叹了口气转头对上了叶红笺递来的目光:“因为他是我与阿言的孩子却也不是准确的说我们的孩子是因他而死”
仙宫的大殿中在那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徐寒缓缓的坐到了地上低着脑袋沉着眉头。
“所以”过了良久之后他苦涩的声音方才再次响起他抬起头看向白衣“徐寒”问道:“我是魏先生的儿子?”
白衣“徐寒”闻言笑了起来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徐寒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言说着:“虽然有些出乎预料但本以为自己是恶魔的你转瞬却成了道祖与妖君的儿子虽然背负着一些使命但怎么看着也都是一个根正苗红的英雄之后对抗恶魔的故事而这样的故事通常都会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惜”
说到这里的白衣“徐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但脸上的神情却并无半点的惋惜之色反倒写满了戏谑与些许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可惜我不是靠着酒客喝彩为生的说书人你也不是那故事里光芒万丈的英雄。”
“千年前他们杀了魏长明的妻子抢走了那个襁褓中的婴儿。但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而已半妖神种乃是这方天地的天命之子生来便可得到天地气运加持这样的人只要放在这方天地注定奇遇不断注定成就会超出古往今来的任何人。若是他心智如常待到他成长起来那便是足以对鬼谷子们造成威胁的存在而若是他真的被我所惑坠入他们所谓的魔道那更有可能造出另外一尊通天彻地的古魔。”
“这二者都不是鬼谷子们想要的东西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做给外人看的傀儡一个可能成为我的恶魔但却又永远活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于是乎他们灭了那婴儿的生魂将那具亘古未有的强大躯体放入了这世界深处放到了那道半妖们曾经撕开的封印的边缘。”
“那孩子的躯体本来就是最纯粹的半妖与我的本源之力拥有极强的感应性而在这被投放在封印中的千年光阴中我们二者相互吸引几乎融为了一体而那已经失去了生魂的躯体也因此生出了新的灵智。”
“而那道灵智方才是现在的你。”
这话说完那白衣“徐寒”再次停下沉眸看着徐寒似乎还想要从他的脸上捕捉到某些足以让他兴奋起来的神色。可这一次却让他有些失望徐寒抬起了头对上了白衣“徐寒”递来的目光眸中光芒闪烁却是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第一次白衣“徐寒”在那时愣了愣他脸上的神情起了细微的变化虽然这样的变化并非徐寒可以捕捉到的。但事实上相比于他脸上的变化此刻白衣“徐寒”的心底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千年种因万年得果。这场说书的戏他已经演过了十八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未曾改变每一次停顿每一次打量看似恶趣实则都是在揣摩徐寒他想要确定这一次的徐寒还是不是上一次的徐寒。
鬼谷子们经不起变数他更是如此。
“所以呢?”徐寒在那时沉声问道。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语气将白衣“徐寒”拉出了自己的思绪也打消了方才他生出的些许疑虑。
“就算如你所言我的躯体是魏先生的儿子的躯体我的灵魄是在你的力量滋养下生出的灵魄。可然后呢?你是觉得我听完这个故事明白了自己的身世我就会在你的面前俯首称臣吗?”徐寒如此问道身子也随即站了起来。
白衣“徐寒”摇了摇头:“你还不明白吗?你的灵智是由我而生我们本就是一体我如何需要自己对自己俯首称臣?”
徐寒皱了皱眉头他强压下了自己听闻这番话后内心升起的翻涌他在那时直视着眼前这个与他生得一模一样的少年语调笃定的说道:“我就是我!我和你不一样!”
白衣“徐寒”却无心与徐寒争论这个问题他言道:“事实如此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他都永远存在自欺欺人是生灵才该有的劣根我不希望你也如此。”
徐寒却言道:“你的故事也讲完了我想我们该结束这场谈话了。你放心我不会给森罗殿获胜的机会也不会给天上的鬼谷子们毁灭世界的借口当然更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吞噬我。”
白衣“徐寒”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他纠正道:“不是吞噬是苏醒你我本就是一个人。”
“随你怎么说都好我不会被你蛊惑也不会给你苏醒的机会。”徐寒说罢眸中目光坚定显然已是克服了种种心境的变化在短时间里冷静了下来。
白衣“徐寒”对此却并不惊讶他看着似乎已经有去意的徐寒幽幽言道:“前十八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徐寒闻言心头一震他看向白衣“徐寒”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白衣“徐寒”神情悠闲他瞟了一眼徐寒言道:“鬼谷子们何等聪明他们虽不在此方天地但天地万物的变化他们都推演了无数次怎么会有算落的地方?你生来孤苦如虎豹独行但在有意的安排下你遇见了那么多人见过了那么多事当有一天那些人一个又一个在你面前死去时你还能如此坚定自己此刻的想法吗?”
白衣“徐寒”如此说着他的脚步开始朝着徐寒迈开一步又一步嘴里又继续言道:“你会不想为他们复仇?你会不想将天上的人碎尸万段吗?那你会怎么做?你只有拥抱我只有依仗我。但那时一切都晚了这是你用足足十八次的失败与痛苦换来的教训你还不懂吗?”
徐哈听不到他话里的意思可不知为何每当白衣“徐寒”的嘴里吐出十八这样的字眼时徐寒的身子便不由得一震就像是脑海中有某些东西就快要从他的脑海里破茧而出了一般。
“什么十八次?”他脸色苍白的看着白衣“徐寒”语调干涩的问道。
对方在那时眉头一挑他将他的身子凑到了徐寒的跟前眯着眼睛看着徐寒说道:“十八次的意思就是这个世界依旧重启了十八次你活了十八次也死了十八次这是你的十九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个世界已经无法再继续重启他已经在这十八次耗尽了所有的力量他到了破碎的边缘。”
“这是鬼谷子们最后的丰收也是他们决意毁掉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的开端。这是你也是我最后的机会。”
徐寒的脸色愈发的苍白若是之前他所听闻的一切已经能算作匪夷所思的话那现在从那白衣“徐寒”口中说出的这番话便只能用骇人听闻来形容了。他的身子在那时下意识的退去了一步他喃喃言道:“这这怎么可能”
白衣“徐寒”似乎早就料到徐寒的反应他微笑的言道:“虽然我们已经失败了十八次但这一次不一样了一切都有了变化只要我们联手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力挽狂澜跳出这个天地枷锁。”
徐寒却还在退后他想起了曾经做过的梦梦里面他看着自己的朋友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自己的面前但他却无能为力那些梦如此的真实曾经让徐寒险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而此刻白衣“徐寒”的这番话出口顿时让徐寒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眸中的神色变得有些空洞像是陷入了某中魔怔之中难以自拔。
“虽然我并未有如生灵那般自欺欺人的劣根但想来已经把自己当做生灵的你恐怕一时间不会相信我说的一切但没有关系你看见这摊血水了吗?那个远古之前的半妖虽然未有成功得到我的降临但却从我这里抽走了足够多的力量我是天外之物这方世界的重启并不会搅乱我的记忆每一次你来到这仙宫我也同样将你的记忆抽出复制了一份寄存在了这血水之中现在只要你跳进去你就可以好好的平常这轮回中的十八次绝望。当然与此同时这血水中曾经属于我的力量也会涌入你的体内你与我将更加的密不可分怎么样你要看吗?”
徐寒在这时终于回过了神来他看了看那洞口中翻涌的血水又看了看眼前的白衣“徐寒”他咬了咬牙用了好一会的光景方才言道:“我若真的走入其中恐怕便也遂了你的心意吧?”
白衣“徐寒”并没有半点阴谋被戳破后而应该生出的慌乱他微微一笑言道:“这是馈赠有了这份力量你便可以在需要我的时候召唤出我这也是为了保护那些你想保护的人不是吗?”
徐寒不言他沉默了好一会的光景终于在那时走到了那洞口前。
然后他咬了咬牙一只脚便在那时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