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来信

  “老板,结账。”林青付过账。

  他不太自然,因为八重神子一直在盯着自己,从五郎说出那些话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片刻不离。

  好奇怪,为什么会盯着自己?

  直到林青离开,八重神子也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只是坐着,目送着林青离去。

  “噗!”八重神子突然笑出了声,仿佛刚才一脸严肃的人不是她一样。

  又或者说,她是故意摆出严肃的姿态,让五郎和林青带着沉重心情离开居酒屋的。

  “还吃午饭吗?”林青问。

  “不了,还是做些事吧……”五郎摇摇头,他没有那种吃东西的欲望了。

  “我还好,吃了点蛋糕,你呢?”

  “一顿不吃不会死,刚才八重神子差点没吓死我。”林青缓了口气,接过五郎递来的信封,“干嘛?”

  “今天八重堂送来的粉丝来信是偏向于感情方面的,我不太擅长,即便全力以赴,恐怕也难以为继,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拜托,我母胎lo诶。”

  “可你至少有喜欢的人。”

  不是,咱们能不能不要比下限,我喜欢的是什么人?纸片人啊!这也能算吗?

  算!当然算,谁说纸片人老婆不算老婆?!

  他们找了一处隐蔽角落,拆开了由八重神子亲自送来的信封。

  因为读者来信也会被八重堂专人誊写,所以并不担心读者身份暴露。

  他们只需要根据读者来信,从中提取信息,然后回答读者的问题就好。

  “稿费分你一半。”五郎是这么说的。

  这种事情对林青来讲也算是新奇,毕竟他之前可是一整个学期都没有跟女生说过话的存在。

  “你先看我先看?”

  “你先。”

  五郎礼让。

  林青倒也不客气,跟他一起看了起来:

  【亲爱的xx:你好!贸然来信不知是否打扰到你?此前我只听闻了你的名号,但一直没能给你写信。】

  “还挺有礼貌,不过这个xx是什么意思?”林青指着信件开头那段明显被隐去的人名。

  “我曾问过八重堂的编辑,他们说有些读者很粗心,会留下暴露身份的信息,所以负责誊写的人会隐去这部分信息。”五郎答道。

  暴露的是他们的身份?我看暴露的是你希娜小姐的身份。

  林青表情古怪,写这封信的人显然是个知书达理的怀春少女,前面客套话太多了,跳跳跳!

  【最近我遇到了一些烦心事:我的一位朋友,她好像是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是她们家中的食客,但是很有才华,相貌堂堂,还与当地一位武士交好。】

  下克上?前面或许是标准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后面那个“武士”的出现打破了林青的看法。

  稻妻武士曾经拥有过一段极高的地位,即便是现在,也是类似于“公务员”的存在。

  普通武士是武士,九条裟罗也可以自称武士,雷电将军曾经也是自称影武者。

  上下限都极其离谱的一种存在。

  从这位怀春少女的态度看,她朋友喜欢的那位少年认识的武士似乎还挺厉害的。

  【我说不上自己的心意,我曾与他一起逛过祭典,还曾在家中长辈们面前包庇过他,他受伤了我也会叫来医师为他救治,即便那是再小的伤口——以上均出自我朋友视角,请勿误会。】

  【所以,我朋友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这位朋友,说的是不是你自己?”林青开头先来这么一句,“五郎,你怎么看?”

  “嗯……我觉得她们的关系真好!手足相亲,患难与共!”五郎说。

  林青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八重堂的人是怎么想到把情感系列问题交给他的。

  真以为他五郎是希娜小姐了?

  “还是我来吧。”林青本着“我行我上”的思路,说道,“不要等自己失去后再后悔莫及。”

  “就一句吗?”

  “当然就一句,这种事情永远吃实操,理论说再多,不如她走出这一步。”林青把信收好,下一份。

  【我怀疑我丈夫出轨了,如何能把他的财产转移走?】

  嘶拉——

  信封被撕碎,林青面无表情地拆开下一封。

  【今天我看到一个男人好帅好有型……可我有男朋友了怎么办?】

  嘶拉——

  林青又摸出一封信。

  嘶……等等,好像还行。

  林青把撕了一半的信纸又贴了回去,好在这是誊写,撕成什么样都无所谓,跟他以前考试时的试卷一样。

  答题卡才需要珍贵,试卷都是草稿纸。

  开头照旧是被省略的人名。

  【春天的烟花真是好看,你看了吗?没看一定要看看,没有看到可是大损失呢……】这絮絮叨叨的风格,没由来让林青想到了宵宫。

  【抱歉,前面写得有些啰嗦,我是想问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是赤脚踩进溪流,被鱼儿轻啄的痒痒;是飞鸟不再翱翔天际,陪土拨鼠生活在底下;是……】

  “五郎,救命。”林青呼叫援助。

  不对,不是援助,这本来就是五郎应该解决的问题。

  “要、要不,你撕了吧。”五郎说,“我只有忠义,没有过爱情。”

  “这是你的工作啊!”

  “我把稿费全部给你,林青,拜托了!”

  我t……林青看五郎是真的给不出什么特别好的意见了,抱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说:“喜欢一个人,好像突然有了软肋,也突然有了铠甲。”

  顿了顿,林青问:“怎么样?”

  “就这句吧!”五郎振奋道,这句话让即便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他也能感受到恋爱的美好与痛苦。

  “呼……天啊,居然有这么纯的女孩,太少见了。”林青抹了把脸,有些不想继续看了,生怕自己误人子弟。

  “嗯?女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五郎问。

  “希望你看到这些也能说得出来。”林青指了指他撕碎的纸,手上拆开了一封新的。

  【丈夫在开船,我跟他说话,他不理我,我把船凿个洞,我有错吗?】

  五郎:……

  “还有这个。”

  “不必了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