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斯克利普斯,斯克利普斯·克拉克。学生自治纪律委员会执行委员。鉴于你是刚入学的新生,我会向你简略介绍一下我们学生自治纪律委员会。”克隆人用丝毫不变的语速说道。
“不,不需要,请跳过这一环节。”高文打断了他。并非他不想听,而是那克隆人上来就关掉了吊瓶开关,没有圣水止痛,高文开始难受起来。
学生自治纪律委员会,简称学纪会,在真正的学生间俗称狗腿子。现在的学纪会既不学生,也不自治,更非委员。
在最一开始,学生自发结社,成立了这个学生自治纪律委员会,但没过多久,校方就强势介入,将它变成了官方组织。在骑士学院中,只要你加入了学纪会,就必须接受半军事化管理,日常作息和课表都和普通学生截然不同,看他们的课表,学习甚至已经不再是主业。这不学生。
在校方介入之后,学纪会的委员长也不再是民选,先是由一名副校长兼任,后来独立成了一个新的职位,总而言之,这个位置不由学生来坐。这不自治。
学纪会的日常决策由委员会集体决定,其中委员长手握两票,其下七位委员各有一票。现在的学纪会委员长身兼四职,手握五票,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就能召开最高决策会议,再随便拉上一个委员就能进行委员会改选。这不委员。
不过这些都和高文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好,那我们直接进入正题。你不要紧张,这只是一次普通谈话。”斯克利普斯从善如流,他也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介绍上。
表面上看,这确实是一次例行谈话,每次期中考核之后,学纪会总会约谈一些人。冠军自然在名单中,他们的考核经历甚至要被写成纪实文学,印刷成墨字,刊登出去。
但高文知道自己并非是作为冠军被约谈,再次涌起的痛感就是证明。自己是被当作嫌疑人被约谈的,队友至少死了三个,不可能轻松过关。福特和内尔的队伍就享受不了被约谈的待遇,毕竟他们五人全死了,一了百了。
虽然占着理,但高文不会说实话,一因为他耽误不起这个时间,二因为他现在和幕后黑手是名义上的盟友。
“姓名。”
“高文。”
“年龄。”
“十八。”
“籍贯。”
“德隆镇。”
“很好。”
斯克利普斯只顾坐着问话。他身后左边的克隆体拿着纸笔正在速记,右边那个则操纵着吊瓶开关,在听到“很好”之后,他打开了开关,让圣水重新流进了高文体内。
“我们有个很好的开始,希望接下来我们依旧保持坦诚。”斯克利普斯依旧面无表情。
“你于今年春三月二十一日入学,被编入骑士分院第四班。”
“是。”
“在期中考核中,你与沃伦,汤姆,拉尔夫和里德被分入同一队,队名篝火。”
“是。”
“但最后夺旗时,只有你一个人。”
“是。”
“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停顿。斯克利普斯不再问话,沙沙沙的速记声也戛然而止。高文感觉自己越来越疼,吊瓶开关被关小了,圣水流量不到最大值的一半。这代表斯克利普斯不满意高文的回答。
“我们先是发现了沃伦和汤姆的尸体,后来在雪线上发现了冻成了冰块的拉尔夫,里德至今依旧失踪。我需要你解释这个。”
“拉尔夫还活着吗?”
“现在是我在提问。”
“回答我!”
吊瓶被彻底关上,海潮一样的痛觉不停息的侵蚀着高文的大脑,这让他难以静下心来思考,他咬着牙,一声不吭,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斯克利普斯转身拿走了左侧那人的速记本,合上,翘起腿,十指交叉置于膝上,依旧面目表情。
“这是我在骑士学院的第三年,也是在学纪会的第三年。在这三年中,我经历过五次期中或期末考核。在我看来,每一次考核的冠军都不干净,我都忍了。但你身上的疑点太多,多到我忍不了。”
“我明白,我只是个平民,没有背景。”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无权干涉。”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今天这个房间特别繁忙,短短的时间里,前后已经来了三波人。斯克利普斯进门时顺手锁上了门,门外人喀嚓喀嚓试着开门,见门没开,就又改成了敲门。力气特别大,门哐当哐当的直响。
斯克利普斯向身边人递了个眼色,那两个克隆体都向门边走去,没有开门,只是守在门后。
“看来我们说不了几句话了。你刚刚说你没有背景,我不同意,你的背景已经到了。”
“谁?”
“你不要装傻。在委员会会议上,我三次提议由我来审查你,但有人三次反对了我的提案。”
“谁?”
病房的门被一脚踹开,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辨识度很高,是骑士分院年级主任埃里。他继续往里走,但被那两个守在门口的克隆人拦住,但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克隆人们只不过能做做样子而已。
斯克利普斯站起身来,调快了圣水的滴速,然后掸了掸衣服。
“这是我在学院的第三年,毕业后的去处已经找好了,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在这三年里,我一直想真正做些什么,既然我是学生自治纪律委员会的一员,那就该真正抓一些纪律。对不起,你撞上我了。”
埃里此时已经摆脱了那两个克隆人,冲到了病床前,隔在斯克利普斯和高文中间。厉声责问道:“你的提案没有通过,你有什么权利来问话?”
“探望病人而已,不需要什么批准。”斯克利普斯平静的与埃里对视,“监察委员先生,在期中考核中,你有一次接警出击的记录,但这条记录并不完整,只有出入的两个时间,没有地点,也没有人物。监察委员先生,你也不干净,我盯着你呢。”
说完,斯克利普斯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一个一丝不苟的笔挺背影。
埃里目送他离开,坐在高文床边,压低声音,耳语道:“安排好了,三天后你就可以见到南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