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翠为妾,在临安村闹得沸沸扬扬。
这比上次她挺着大肚子满身血产子更惊悚。
那抢了自家堂妹未婚夫,还恬不知耻的挺着肚子进了钱家门。哪次回来不是带着小丫鬟坐着马车嘚瑟的很。
如今传出,她只是个妾。且还是几百年来临安村唯一做妾的闺女,临安村齐齐惊悚了。
败坏门风,败坏村风啊!
大户人家做妾做丫鬟的比比皆是,但其实寻常小门小户若不是万不得已,是决计不会有此事的。说出去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如今叶小翠开了个先例,简直给临安村脸上抹黑啊。
“你说啥?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嫁去给人家做妾?你你你是傻了么!”前村长站在院里,看着哭哭啼啼的叶小翠,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叶大爷院内院外满满当当都是人,瞧着叶小翠那瘦骨嶙峋的样子都叹作孽。估计也是自己给饿的,当时小闺女生出来饿的更吓人。
“我不知道啊,那群丧了天良的。问人家,人家说我那日连大门都没进,族谱也没我。”叶小翠跺着脚,哭得哗哗的。
“你家孝礼怎么说?他是个读书人,也能做出这般没礼之事?”张老头问道。
叶拾舟历来是不管村里小事的,她一来,估计就得见血了。用她的话说,没有见血的事不用请她。
如今还是张老头代劳,人称,专业代劳一百年的副村长。专门处理叶拾舟不管的鸡毛蒜皮小事。
“相公已经去请孝礼了,这,这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我家翠儿最是贤惠懂礼,那钱家,竟是这般糟践我家姑娘。”方氏哭着道。估计也就在这软弱妇人眼里,她闺女还是个好的了。
众人笑而不语。
“让舟舟去请吧?舟舟有人,舟舟权利大。她爹又是个官儿。翠儿再如何,也是个姐姐啊。”方氏哭红了鼻子,弱弱道。
如今,便是她傻也知道,要想讨回公道只有村里出面。问题是,特么村里现在是叶拾舟当家。
张老头都不忍看方氏,喝了口热茶暖身子。
“叫她来打死这对奸.夫****她爹那性子你没见过?这俩人能一起上,村里都没人敢拉一把。”饶是方氏可怜,张老头都忍不住骂了一句。
还姐姐?给人家戴了绿帽子,还想人帮你善后?叶拾舟帮你挖坟估计还有可行性。
张老头肯定的说,真要是请了叶拾舟,今儿不死人都不行了。
如今叶拾舟在村里威望高,不少人一听这话脸都黑了。
“来了来了,钱家人都来了。连那小闺女都抱来了。”门口有人叫道。
看钱家那来势汹汹的样子,只怕最后也不得善了。
钱孝礼低着头,左脸红肿,钱夫人气得面色阴沉。暗暗恨了叶永昌好几眼。
一进门,钱夫人便张口一句:“这媳妇儿没法要了,你们领回去吧。三天两头回娘家嚼舌根,我钱家要不起!”
方氏一听这家急红了眼,冲上去便要打钱夫人。
“我家翠儿黄花大闺女,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算什么东西,你这个老虔婆,肯定就是你在中间使坏。我闺女哪点不如人了!”方氏一把上去就抓烂了钱夫人的脸。
众人都惊呆了,方氏整日低着头被乔氏骂,今儿还是第一次动手呢。直到张老头急急忙忙叫人拉开,那钱夫人才反应过来,也要上去撕扯。
“黄花大闺女?那等不要脸的东西算什么黄花大闺女,啊?谁家黄花大闺女进门挺着肚子进来?谁知道是哪里的种!还黄花大闺女,过了季的烂黄瓜差不多!”钱夫人脸上一道长长的血迹,若不是众人拉着,估计要撕烂方氏的脸。
旁边叶小翠面无人色,听得钱夫人那毫不掩饰的轻贱,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
“连自家妹夫都忍不住吃一口,这算哪门子良家女!”钱夫人不屑得很。
叶小翠惊呆了,看着低头的钱孝礼几乎要昏厥过去。
“你说,你说,你说孩子是不是你的?你说啊!”叶小翠声音带了几分尖利,上去就摇晃着钱孝礼的肩膀。
钱孝礼低着头不敢看她,钱夫人忙一把把她推开。“你别吓着我儿子。你瞧瞧你嫁进咱们钱家,钱家有多倒霉,好好地秀才都让你给冲没了。我看你就是灾星。之前夫子可说我家孝礼能考秀才的!”钱夫人把叶小翠推了个踉跄。
“生个不带把的还把自己当公主了,也不看你是什么东西!孩子是不是钱家的种还不知道呢。让你做个妾都是抬举你!”钱夫人撇了撇嘴。横竖此事要翻出来,知道又如何?
反正已经入了钱家大门。钱夫人想的轻松,自以为叶小翠要吃了这闷亏。
叶小翠被推倒在地,见钱孝礼一句话不说,浑身凉的刺骨。
钱夫人说话难听得很,连临安村的村民都出声讨伐了。
虽然都不是什么好鸟,但当时这两人滚在一起大家可不是没看见。
“我我是丧门星?我是妾?哈哈,我乱来?钱孝礼,你这个畜生!当时你们口口声声说叶拾舟是丧门星,克爹克娘克全家,现在还想污蔑我?我乱来?钱孝礼,我那一身的伤,不是你还有谁?”叶小翠猩红着眼睛,咬着牙看着钱孝礼。
钱孝礼猛地抬头,眼中有着惊惧。
钱夫人嗤笑一声:“咋的,还想赖我儿子打你啊?你要是不要脸不要皮就扒了衣裳拿出来看看啊?我儿子是风风光光最体面的读书人,还能打你不成!”
钱夫人丝毫没瞧见身后她儿子轻颤了一下的身体。
叶小翠本就被激的失去了冷静,被这话一刺,更是脑子一昏。神色癫狂的从地上爬起来。
“风光的读书人?哈哈,笑死人也。就那个没日没夜就想着床上那点事的畜生么?他打我?哈哈,我让你看看那一身的伤!让你看看你儿子是什么畜生!是个怎样龌龊恶心的!”叶小翠话音一落,一把便扯开厚厚的袄子,众人惊愕的看着她,只剩个肚兜。
随即,所有人集体倒抽一口凉气。
钱孝礼脑子里那根弦登时就断了,浑身煞白。手脚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