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学院打架斗殴事件因着解决及时,也只在小部分人群流传。
虽然顶着那张脸招摇过市了,但到底被人压了下来。不算毁了朝廷脸面。
那群学生暗自庆幸,挨打是小,丢脸是大。
便是后来所有人被罚紧闭三个月,抄写诗经三百遍,那也认了。
横竖所有参与者都没占了便宜。唯独一人,逍遥的很。
叶拾舟又往钱庄存了一大笔银子。抢了一百多个钱袋子,怎能没甚进帐?
“舟舟,今儿国子监那些学生说是要送谢礼过来。你记得收一下。”叶泽南临出门前嘱咐了一声。
“有我的么?”叶拾舟瞬间抬头,听说前几天打架的都去九仪楼吃了一顿。她等了好久,都没见人请自己,还有些疑惑呢。
叶泽南顿了顿:“你还是别问了吧。不然那国子监的修缮费用可就得你掏钱了。”叶泽南有些无奈,听说武院院长要卧床静养三个月。
院长被她踢得下不来床,这也是够够的了。
武院,那可是武学中的最高学府。便是军中多少将领都是从武院中出去,可谓是桃李满天下。如今,院长被她踢残了。
这,可不敢透露半点出去。
叶拾舟默了默鼻子,眼看着小叔出去才瘪了瘪嘴。
“掏钱,掏心还差不多。”敢从姐兜里掏钱,想不想活了?
“怪了,这几日怎么总有人在家门口转悠。难不成,是来追债的?鬼鬼祟祟看着就不像好人。”黑胖子拍着一身灰,颇有些狐疑的走进来。
自从上次打架回来,似乎总有些窥探的目光在家门口徘徊。
叶拾舟听闻嗤笑一声:“要看且让他们看,我倒要看看谁还能把咱们一群大老爷们如何。”袖子一甩,霸气的很。
外边转悠好几日的老总管,望着桂巷第三棵大树下的叶家,眉眼带了几分阴沉。
“不应该啊,这叶家才到京城几日。怎会与那孩子这般相似?”老总管微眯着眸子。
想起金家如今的状况,微微握紧了拳头。
深深地看了眼叶家,扭头就走。
微垂着头,眼底阴郁才散了几分。
京城的冬天来的比云州稍晚。这都快临近新年,这大雪才飘然而下。
似乎一夜间,这满地的雪都扑满了。今年,蛮子果然没有再犯。
“前几日娘传了信回来,说是家里一切都好。明年若是小叔会试过了,家里人便赶过来帮忙照看着。还有便是.....”叶永安拿着信,就着灯火抿了抿唇。
“还说啥还说啥?”叶拾舟吃完饭赶紧问道。
“娘说,便是沈将军要以身相许报达恩情,但舟舟也断不可胡乱欺负沈将军。明年小叔会试后,一家子都要来京城。到时再商谈定亲之事。”叶永安语气有些淡淡的无奈。
沈将军以身相许之事早在京中流传开来,虽然背地里都嘀咕沈将军恩将仇报,调侃之于却也并无太大舆论。
至于沈府,说是老太太让个牌位给吓病了。至今昏昏沉沉还没醒来呢。
叶大哥嘴唇动了好几次,书信捏紧。
娘,什么叫胡乱欺负?咱们说清楚。
“这果然是缘分啊。当年舟舟救了童童,如今沈将军报答大恩。也不妨为美谈。”叶泽南笑了一声。
看着叶拾舟亮晶晶的眸子,便忍不住勾唇。
舟舟今年就十四了。该定亲了。虽然如今只是个口头承诺,但也算有些苗头了。
叶永安折了书信收在怀里,本想说当年妹妹救童童就是为了图回报。就是不知道小叔能不能撑住。
“对了,昨日武院院长托人送信过来。说是请舟舟过去一叙。这几日院长好多了,已经能下床了。”叶泽南掏出帖子。
直接递到叶拾舟怀里。
“武院给舟舟送帖子做什么?找回场子么?到时候舟舟独自一人赴宴,莫不是要吃亏?”叶永安蹙眉道。
脸色不太好看。
叶泽南安抚的拍了拍他。眼神柔和。
“在我看来,唯一能打得过舟舟的沈策,已经要投怀送抱了。能过两招的武院院长已经残了。大可放心。”她能不祸害别人,已经不错了。
叶泽南那一脸的正经,倒让叶永安无言以对。
出奇的有理啊.....
几人说定,这才各自回了睡了。
御书房内。
老院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跟皇帝以死明志,让他看看自己心下受到的创伤了。
“不是老臣看不起京中女娃儿,实在是小姑娘不适合习武。圣上瞧瞧哪家嫡子娶个粗手粗脚的丫头?这些小姑娘拿拿绣花针也就罢了,怎生突然想起要办女学。这....这...”老院长一脸的惊悚。
抚着心口各种不好。这段时日,心灵的创伤不断啊。
眉宇威严的皇帝丢了折子,左右轻转着右手的扳指。这老院长曾经跟着先皇打天下,便是如今年纪大了也愿意拘在京中教学。很是得人敬重。
便是皇帝,对他都有些敬意。
“女娃子,看书习字绣花就是很好的嘛。女娃力气小....”院长顿了顿。
御书房高坐的皇帝轻声道:“听说院长是给个未及笄的女娃打残?”
御书房内突然就安静了。
老院长抚着心口,噗嗤噗嗤的淌血。
皇上,人艰不拆!!
老院长气的吹胡子瞪眼,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看着皇帝心血来潮,脑袋都大了。
“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学武。且还是从京中士族实行,圣上,老臣做不到啊。”武院院长眉毛倒竖。
“常院长只管办学便是。推行朕来亲自监管。朕只要常院长一句话,女子武学,成还是不成?”皇帝眉头紧蹙,带了几分认真。
院长静默片刻。突然想起每六年便会有各国使节汇聚,便叹了口气。
南诸与南蛮毗邻而居,虽然南诸各方面都胜了一筹。但比起海那边,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每六年一次国与国之间的切磋,那可就不是开玩笑了。
每次南诸男儿都能大杀四方,唯独女子,从来都只是陪衬。找不出一个能过眼的。
这也是南诸每任皇帝的一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