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响应朝廷号召,京中大多世族已经开始了敲锣打鼓的报名。
家中但凡有六到十六岁的女子,一概送入武院中。
有些人家矜贵,倒是也只送了庶女进去。也算是以表对圣上的支持。
这出来抛头露面的武院,到底在他们心中感觉落了下乘。
“前几日常院长拟了许多邀请函,连惠惠都收到了邀请去参加入学考试。”姚晋学给叶家送了些吃食过来。
自从姚家搬入京城,那姚夫人对叶家人就念叨的紧。三两日的送些吃食玩耍的过来,倒也热络的很。
“是不是报名人数不多啊?”叶泽南端坐圆桌前,轻声问道。
姚晋学挑眉:“可不是,寻常人家倒是来的不少。但更多的还是要世族以身作则。这不,常院长怕让圣上难堪,便拟定了名单。想来舟舟也要收到了。”姚晋学笑着道。
在他看来,舟舟功夫高,便是常院长在她跟前都讨不到好。何况只是入学做个学生。
叶泽南闻言,俊秀的面庞微微皱了皱。手中的书本放下,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
温润的唇色带了几分水光。
“此话可莫要在舟舟跟前说。只怕,院长不会请舟舟了。”叶泽南压低了嗓音,看着演武场上耍的虎虎生风的舟舟。
“为何?舟舟武功高强,便是....”姚晋学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舟舟功夫强,缺乏人情世故且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不会被任何人所束缚,学院,困不住她。
其实,细细想来。姚晋学却也不愿她被人束缚,变成京中贵女们一个模样。为世俗所牵绊。
所有人都活成了大家想要的样子,舟舟能做唯一的自己,也是一种福气和幸运。
“前几****瞧这几条街的邀请函都已送过,咱也便当从未想过此事吧。”叶泽南轻笑道。
两人这才揭过这一页暂且不提。
但他们哪里知道,那个要了皇帝恩典的某姑娘。早已在喝酒当日就甩锅给了皇帝呢?
御书房。皇帝捏着笔久久不能落笔。
“既然你有本事,那就让我当院长去啊?还恩典呢,你给我指个人儿,你指...指哪儿我打哪儿。嗝...我给你恩典。”
醉醺醺的笑语似乎还在耳边,皇帝重重的叹了口气。
喝酒误事儿啊。
“以后把朕看牢了,断不能再让朕喝酒。”皇帝转头对着公公说了一声。
公公笑着应下,心中却嘀咕开了。谁敢拦您老啊。
“您可不能再喝了,昨儿这眼睛都撞青了。要是皇后娘娘看见,可又得心疼了。”太监忙替他递了帕子净手。
皇帝嘴角抽了抽没吭声。
那楚大人也是个二货,啥理由不好找啊,非说圣上一不小心撞门框上了。眼圈都给撞青了?
不过让皇帝说他被人揍了,他说不出来。
自己个儿微服私访让人揍了,难不成还摆了皇帝架子过去找场子?那史书上可就好玩儿了。
“别告诉皇后了。便说朕...朕这几日政务繁忙。面圣的都给朕推了。”皇帝道。
皇后虽然执掌后宫,但与皇帝却是少年夫妻。当年还是皇子时,两人便相互扶持,伉俪情深,很是有些感情。
但皇后在他跟前,可是水做的人儿。一不小心,就要泛滥的。
皇帝想起她,便忍不住眉眼带笑。只不过,也不敢让人瞧见了。
皇帝的感情,消受不起,也无人敢消受。在外,皇帝都是对皇后冷淡疏离的。
唯独两人跟前近身伺候的宫女太监知道一些。
太监应下,便退了出去。
皇帝站起身,一身龙袍衬得身形修长。皇帝虽然年过四十,但却有几分儒雅的气质,显得人更是年轻。
只不过这会儿面上带了几分忧虑恼怒。
“女院院长,哪是这般好指派的。常老头这个人精,便是知道把难题推给朕。”皇帝念了一句。
龙袍加身,更显霸气。
女院如今才推行,这规矩和章程自然要一开始便立下。院长便是一个院的风向,带出来的学生,十有八九会与院长相似。
自然,这人选便不能胡来了。
皇帝那边还在为着院长之事纠结。宫外,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京城的新年格外热闹,云州那边因着战乱,往年总是不敢撒开了玩儿。
“糖人儿糖人儿啊。三文钱一块儿的糖人儿咯。”
“包子,又香又甜的大包子咧。皮薄多汁咧。”
大街上四处都是叫卖声,京城繁荣昌盛,百姓又免受战乱,自然便显得越发热闹。
“舟舟,快来。学子街那边在吟诗作对,还有花灯拿呢。”叶永安带着妹妹,便往学子街赶。
学子街那边每年都是气氛最浓之处。
甚至还有京中的世家小姐们偷偷溜出来,带了面纱,在人群中猜灯谜。
此时放眼望去,几乎满城都是人。每人都穿着新衣裳,面上喜气洋洋。
饶是叶拾舟,此刻也受了些影响。
“姑娘,买个花灯吧。”街边老伯笑看着叶拾舟。
叶拾舟小脸粉嘟嘟的,脸颊又有些婴儿肥,显得很是娇俏可爱。
不过认识她的人可从来都是把她当男人的。
叶永安从兜里掏出钱,把花灯递到她手上。
“学子街今儿有许多姑娘呢,大多都是来看女院的。女院就建在学子街边上,年后就能入学了。”叶永安才开口,又猛地抿了嘴。
似乎这才想起舟舟没有收到报名贴。
不过看舟舟似乎并未有什么异样,叶永安这才把一颗心放在了肚里。
两人在人群中穿梭。
那沈策也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步步跟在舟舟身后。跟着自己的小媳妇儿。只不过,似乎不好意思走近,又舍不得分开。
当真是别扭的沈小媳妇儿。天知道那叱诧风云的沈大将军是如何杀敌的。
若是细看,还能看出沈大将军今儿的衣裳似乎面料很是奇怪。
料子是不易破损的料子,便是刀割都得费些力气。但衣裳似乎穿的也不是那般紧,貌似内心很矛盾。
哈,这货不会是怕舟哥大庭广众下撕她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