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九公望诏谢恩,设酒宴款待使者。王贞道:“临来之际,申丞相已派遣张山接任将军总兵之职,不日就到。”邓九公道:“只等新总兵一到,末将立即点齐兵马,直入西岐,必将生擒姬发,活捉姜子牙。”
候了几日,张山已到。邓九公交割了关上公事,点将祭旗,随即起兵,忽报:“有一矮子来下书。”邓九公令进帅府,见来人身不过四尺长,至滴水檐前行礼,将书呈上。邓九公拆书观看,原来是申公豹请来之人,名叫土行孙,叫他在邓九公麾下效劳。
那一日申公豹举荐了邓九公,散朝回府,暗思:“姜子牙道德高深,用兵如神,手下猛将如云,更有三山五岳的道兄助他,邓九公虽然能征惯战,也未必能胜,不若我再访仙山,搬请有道之士前往助他。”主意打定,上殿启奏了纣王,将国政交于箕子、微子二位王叔,自行骑黑虎往仙山而去。
这一日游至夹龙山飞云洞,忽见山崖上一小童跳耍,申公豹下虎来看此童儿,却是一个矮子,身不过四尺,面如土色。申公豹问道:“那童儿你是哪家的?”那矮子见一道人叫他,上前施礼道:“老师是哪位仙师,从哪里来?”申公豹道:“我乃是昆仑山玉虚宫门人,申公豹,现在朝歌官居丞相。现今西岐姜子牙助武王伐纣,我特来请诸位道兄相助。”
那矮子一听,急忙倒身下拜,道:“原来是师叔驾到,弟子不知,望师叔恕罪。”申公豹道:“不必多礼。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是何人弟子?”矮子说道:“我师父是惧留孙,和师叔乃一师之徒。弟子叫做土行孙。”申公豹又问:“你学艺多少年了?”土行孙道:“学艺百载。”
申公豹打量他一番,道:“我看你不能了道成仙,只好修个人间富贵。”土行孙问道:“怎样是人间富贵?”申公豹道:“所谓人间富贵,乃是身披蟒袍,腰围玉带,做个君王驾前佐命之臣。”土行孙道;“我在山上早觉得苦闷,本想下山有一番作为,现今得师叔指点,弟子自当从命。不知这人间富贵,我如何能得?”申公豹道:“前日我在纣王驾前保荐三山关总兵邓九公挂帅出征西岐,你如肯下山,我修书一封,荐你到邓九公那里,只要你能够阵前立功,我在纣王驾前保举于你,位极人臣只在咫尺之间。”土行孙谢道:“若得寸进,感恩非浅。”申公豹道:“你有何本事,还需给我试演一番。”土行孙道:“弟子善能地行千里。”说着把身子一扭,即时不见,忽见土行孙往土里钻出来。
申公豹大喜,道:“你有此本事,自可军前立功。”土行孙道:“我即刻禀报老师,这就下山。”申公豹道:“此事不可。你师父本是姜子牙的师兄,如听你下山征伐于他,必然不肯。更何况你修行不过百年,你师父也不准你下山。依我看来,你要想富贵,须得暗下山门,瞒住你师父方可。”
土行孙是个愣头青,听申公豹这般说,也就依从于他,说道:“可巧天助我享受富贵,月前老师下山助姜子牙,被截教三霄娘娘用混元金斗削去道术,现今正闭关苦修,返本修元。若在平日,我就算私下山门,也瞒不过去老师法眼。”申公豹道:“我在昆仑之时,听说你师父有捆仙绳,你要下山立功,需要带上几根,更显手段。”土行孙道:“弟子谨遵师叔之命。”
申公豹说反了土行孙,写了一封荐书,又往各处去了。
拜辞申公豹后,土行孙进了飞云洞,盗了师父惧留孙的捆仙绳和两壶丹药,迳往三山关来。
邓九公见土行孙身材矮小,先行小觑他三分,暗想:“一个矮子,其貌不扬,能有多大本事?”欲待不留,恐丞相见怪,若要用他,又不心甘。沈吟良久,道:“土行孙,既然是申丞相荐你,我也不敢不从。现今我粮草不济,便命你为五军督粮使,催督粮草。”
土行孙不知邓九公小瞧他,反觉得执掌粮草大任,心中甚为欢喜,便领命而去。邓九公打发了他,命太鸾为先行官,其子邓秀为副先锋,属下大将赵升、孙红为接应使,带女儿邓婵玉,号炮三声,率领大军离了三山关,往西岐进发,一路之上旌旗荡荡,杀气腾腾。
邓九公人马在路上行有一个月,这一日来到西岐,哨探报入中军:“启元帅!前面乃西岐东门,请令定夺。”邓九公传令安营,放炮呐喊。
姜子牙自从破了闻太师,西岐兵锋大盛,天下震动,诸侯响应。
这一日探马报入相府,说三山关邓九公人马驻札东门。姜子牙闻报,对诸将道:“邓九公其人如何?”黄飞虎在侧启道:“邓九公真将才也。”
姜子牙道:“将才易挡,左道难破。邓九公兵到西岐,只怕还有法力高深之辈相助,诸位不可轻敌。”
邓九公安下营寨,次日传令:“哪一位战将先往西岐,打这头阵?”帐下先行官太鸾应声愿往。调本部人马出营,掩开阵势,立马横刀,大呼:“搦战!”探事马报入相府:“有将请战。”姜子牙问左右:“谁敢战头阵!”一旁南宫适出班奏道:“末将愿往!”姜子牙准去,南宫适领令,提刀上马,呐喊摇旗,冲出阵来。见对阵一将,面如活蟹,颌下黄须,坐乌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