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浣一离开滋德殿,沈姮儿就得到了消息。
傅瑶什么心思,沈姮儿明白的很。
了不起,趁着殿下不在,拿苏浣撒撒气,谅她没胆子真把人怎么着。
因而,只吩咐底下人留心,她自己就丢开一旁了。
直至初更时分,曹又生寻了来,说苏浣还未回来。她自己往崇政殿问过,却连门都进不去。
沈姮儿隐隐的觉着事情不对,着了人去打听,不想王元一竟走了来。
“怎么就惊动了王大监。”沈姮儿亲自迎出了门,又是让坐又是奉茶。
王元一说是皇帝贴身近侍,可谁不知道皇帝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因此,他在宫中诸人眼中,跟透明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也就沈姮儿,一直以来都是礼数周到的。
沈姮儿见他端着茶盅子半天不出声,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了,眉眼间却是一丝不露,“大监可是有什么难处?”
王元一抬眸扫过屋子里的人,沈姮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向身边的女史递了给眼色,那女史便领着人退了出去。
王元一仍是沉默,乱糟糟的眉毛纠成了一团。张了几次嘴,话都咽了回去。
沈姮儿见他这样,心知事情必然不小,纵是心急,也知道这时候催不得。
终于,王元一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闭眼重重地“嘿”了声,拿了主意,“罢了,来都来了。”说话的工夫,他摸出个小纸包,递到沈姮儿面前,悄声问,“尚仪,可认得这个?”
苏浣幽幽醒转,扶着痛得要裂开似的头,另一手就去扯衣襟,嘟喃着,“今晚上怎么又热了起来。”她边说边下了床,想给自己倒盅冷茶,不知怎么回事,嗓子干的有些发痛。
茶盅子就搁在床边不远的小几上,可是苏浣半眯着眼,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几子。
心里纳闷,睁开了眼想点起灯来。
月华如水,透窗而来。照着屋里的床几摆摆设——哪里是她的卧房。
苏浣惊出一身冷汗,睡意全无,想也不想地冲到门边,伸手拉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边锁上了。
“镇定,镇定。”苏浣捂着胸告诉自己要冷静,看这屋子的陈设,自己必然还在宫里。
而且太后传诏,也没有避着人,绝不至于害了自己的性命。那么,这是为傅弋出气,教训教训自己?
苏浣坐回了床边,劝慰自己,事情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不过有一点她是明白的,太后这是蓄谋已久,只等鲜于枢离宫,她便动手。
苏浣不明白的是,自己何德何能,让太后娘娘如此费心谋划。
这时,黑暗中传出一道含糊的呻吟。
“谁?”苏浣惊声喝问,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原因无他,那道呻吟明显是个男子。
大晚上的,自己和一个男子关在一间屋里。不用多想,苏浣也差不多猜到太后的用意了。
苏浣取下发髻上的银簪牢牢的握在手里,她知道就凭自己,怕是难逃此劫了。
然而,她绝不会毫不反抗的任人欺侮。
呻吟声渐渐清晰,甚至能听清几个字了,“号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