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温暖的阳光,柔软的草地,清澈的湖水,远处巨龙飞腾般的雪山。
苏浣深深吸了一口气,混着青草清香的微冷的空气,让她弯起了嘴角。
快乐,总在不经意间到来。
鲜于枢站在她身后,被她的快乐感染,冷峻的面容异常的柔和,漆黑的星眸,情深如海,却用微笑掩去,“发什么呆,你不是要钓鱼么。”
苏浣顺着鱼杆看去,鲜于枢解了袍子,像莫赫人一般绑在腰间,下边系着个鱼篓,手里拿一根鱼叉。
肤色古铜,标准的倒三角身材,犹如希腊的雕塑。尤其是没于腰下的人鱼线。
刹时间,苏浣眸光都不知如何安放了。抛开鲜于枢显赫的身份,就他这副皮相,确实是拥有足够的资本骄傲。
看到苏浣羞涩躲闪的眸光,鲜于枢故意挺了挺胸脯,“看看是你钓的多,还是我叉得多。谁输了,就得依对方一件事。”说完不等苏浣答应,他人就冲进了几乎透明的湖水中。
不一时,叉上来一尾鱼,鲜于枢炫耀地冲苏浣挥了挥。阳光下他健壮结实的身材,让人看得挪不开眼,而溅起的水珠,更令苏浣心如鹿撞。
抚着作烧的脸,苏浣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湖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自己怎么可能钓的着鱼。还是又生眼睛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弯道,“姐姐,咱们上那儿钓去。”
喂了饵,抛了钩。
曹又生坐在小杌子上,捧着小麦色,有些婴儿肥的腮梆子看着苏浣,一脸的想问又不敢问的苦恼模样。
“有话你就说。”
从营地忍到这里,也真是为难她了。
“姐姐,你即替尚仪求情,就该让殿下饶了她才是,怎么……”
“怎么把罚跪改成罚站?”苏浣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替她补完问话。
曹又生点头如捣蒜,“是啊,这情不是白求了么。尚仪不仅不记你的好,心里怕还要怨恨呢。”
“你以为她和你一样么。”苏浣失笑,“殿下罚她,不过是罚给莫赫的那些可敦看,即能耳根清静,又不用得罪人。”
一个扎兰部,他可以不放在眼里。
可整个莫赫,总不能都得罪了吧。
其实,也难怪那些可敦,魏王正妃、侧妃的位置都空着,她们怎能不心动呢。
当然,做给莫赫可敦看只是其一。
其二么,应该是沈姮儿真的惹恼了鲜于枢。否则,鲜于枢不会罚的那么重。至于原因,那就难说了,毕竟鲜于枢的性子,让人实在是难以琢磨。
曹又生恍然的点点了头,“所以,尚仪受罚是受定了,至少罚站要比罚跪好许……”
最后那个“多”字还没有出口,曹又生忽地发现鲜于枢就站在身后,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哧溜一下逃得老远去了。
“原以为你什么都不懂,没想到……”
“没想到也是个擅揣人心之辈。”忆起上回鲜于枢默然无语,面色冷肃的模样,苏浣的语气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疏离。然则,她一回眸,迎上的却是鲜于枢略带苦涩、委屈的神色。
适才欢快悠闲的气氛一扫而空,苏浣自懊恼不该说不该说那样的话,就听鲜于枢道,“为什么你总把我往坏里想?除了最初身份的事,我自问并没有什么瞒你。”
苏浣低垂下头,自己为什么始终对他心怀戒备,这个问题要怎么答——因为你是人中龙凤,而我卑微如芥。
说到底,是不自信,是怯懦。
害怕受伤害,所以死死的守住心,不让自己沉沦其中。
“对不起。”良久的沉默后,苏浣能说的只有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