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枢一路狂奔回大营,刚一进帐门“哇”的下呕出口血来,人登时向后栽倒。
“殿下!”
这可吓坏了慎蒙和福有时。
扶着慎蒙的胳膊,鲜于枢强抹了嘴角的血沫子,“不要紧,不过一时血气翻涌,调息一阵就好。”
他余毒未清,大悲之下,又运气狂奔,不呕血才奇怪了。
“属下帮殿下。”
鲜于枢没有逞强,点了点头,吩咐福有时,不准放人进来。他自己则由慎蒙搀扶着进了内帐。
苏浣急追而来,守门的护卫不敢相拦,放她进了营门。却在帐门被福有时拦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她与鲜于枢的事,福有时并不知情,可是鲜于枢一回来就呕血,能让他激动至此的,除了苏浣,还有谁。
再则,鲜于枢明明是去找她的,最后却孤身而返。
福有时暗自猜测,他二人之间必然是有了嫌隙。
一直以来,福有时皆视苏浣为祸水,此时,他怎会让苏浣进门。
当下,不等苏浣开口,便即令道,“把她给我撵出去!”
鲜于枢对苏浣的在意,护军个个皆知。
所以,一时间无人敢动。
“福总管,我求求你,让我进去,我真的有话要和鲜……”于字还没有出口,在福有时的冷眸下,苏浣改了称呼,“殿下说。”
福有时生怕她惊动了鲜于枢,二人一见面,她掉几滴,说两句软话。
鲜于枢便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你们都聋了么!”福有时沉声喝道,“还不把她给我撵出去。殿下问起,自有我担着,你们又怕什么。”
得了福有时这句话,护军围了上前。
苏浣跪倒在福有时脚下,抱着他的腿,不撒手,“福总管,我求求你,让我见见殿下……”
苏浣哭得越伤心,福有时便越是心急恼怒,连声令道,“赶紧把她轰出去!”
护军也不再手下留情,一边一个,拽住她胳膊就往营门外拖。
沈姮儿远远的看着,直至苏浣快出营门了,她才上前来劝,“福总管,还是让她见一见殿下吧。殿下此时气恼不见,事情过了,怕要恼总管呢。”
“尚仪就不必假惺惺的了。”福有时斜睨着眼,毫不客气,“在这营中,也就是尚仪比咱家更想她消失吧。咱家劝尚仪一句,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做过什么,别以为真的就能瞒过去。”说完,冷哼了声,甩着拂尘折身回帐。
沈姮儿的面色变了几变——看来,迷药之事福有时知道了。
可他为什么没和鲜于枢说?
她心里盘忖着,眸光不由自主的投向营门。
时交四更,朔风凛凛。
苏浣裹着件外袍,站在营门冻得浑身打抖,唇色发青。
忽然间,一件水濑皮的斗蓬,从后边裹来。
“鲜于!”苏浣一回头,却是沈姮儿,底下的话,变作了一声谢谢。
“典侍这又是何必呢。”沈姮儿轻叹着劝,“殿下正在气头上,你何苦跟他一样执扭,倘或冻病了,岂不累殿下自责。”
福有时撵人,殿下没有出声阻止。
苏浣在营门口都快冻僵了,殿下也没有出现。
还有,福有时的话,就像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刀,随时都会落下。
大帐又不让进,沈姮儿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到苏浣这里来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