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枢牵着苏浣在主坐下,“高丽公主?那说说,又生怎么冲撞了你呀?”
鲜于枢从宫中回来,本想着带苏浣出门逛逛——苏浣喜欢江南小点,又好听曲,乘风楼二者俱全。想着自己与她二人世界,吃着点心听着曲。
结果,却说听苏浣被金氏请了去吃酒。
鲜于枢生怕她受了委屈,急急赶来,就看见一个眼生的少女冲苏浣发火。
本待着人立即拖出去,听她语调,再看她的面目,鲜于枢便猜着她是谁了。
她的心思,或者说高丽的心思,鲜于枢清楚的很。
本来也没什么,但她竟敢到魏王府来欺负苏浣——他的底线,就是不能让苏浣受委屈。
不论是谁,让苏浣不好过,他就要他一生不好过!
“她出言不驯,还向我动手,甚至下绊子害我。”敬惠没有听出鲜于枢语气中的冷肃,索性将所有的事情全栽到曹又生头上,最好魏王把她拖出去杖毙了。
她却没想到,鲜于枢听完了却不做声,自己挟了几片水晶肴肉尝。
“殿下,”敬惠忍不住嚷道,“你要替我做主啊!”
鲜于枢眸子都没抬,将自己碟子里的肴肉挟了两片给苏浣,“你尝尝这个,我吃着远不如乘风楼的味道好,咱们明朝去尝尝。”
敬惠何尝被人如此无视过,尤其还是自己认定了的夫君。若不是她身边的侍婢死死拽住,她怕已是冲了上前。
可侍婢拦的住她的人,却捂不了她的嘴,“殿下,难道我就白由着奴婢欺负了么!”
鲜于枢将银箸往案上“啪”的一拍,面罩寒霜。
一众人等忙不迭的跪了下来,金氏低垂着头,心下暗暗欢喜,真真中人头猪脑,殿下摆明了是不追究,她还要追问,招要殿下动了气,公主又怎么样?连太后都幽禁宫中呢。
“听说,”鲜于枢敛了厉色,星眸闪烁风情无限,眸光专注的让人脸红心跳,“敬惠公主是闻名高丽的才女,尤其是琴弹的特别的好,不知本王有没有这个耳福啊?”
敬惠终究是十几岁的少女,与鲜于枢如蜜的眸光一碰,立时娇羞的低了头。
“那,那个奴婢……”
“公主何必因为一个婢子坏了心情。”鲜于枢笑道,“就是公主这身衣服,金氏,你带公主进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来。”
鲜于枢的态度变的太快,一应侍婢妾室都是云里雾里的,不在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听了他吩咐,金氏忙敛了忖度的心思,答应着领着敬惠去里边重新梳妆了再出来。
其时,堂前已摆了一张凤尾琴。
敬惠换了身海棠红的齐胸襦裙,挽着坠马髻,亭亭袅袅,直如桃花初绽,连带着将屋子都熏出了三分春意。
苏浣看怔了眼,长得美也就罢了,偏偏还这么会打扮,真是还让不让人活了。
察觉到苏浣一闪而过的黯然,鲜于枢轻捏了捏她的掌心,暖暖的眸光落在她未施脂粉的素面上,好像在说:在我心底,没人比你再好了。
苏浣报之一笑,敬惠娇滴滴的问,“殿下想听什么曲子?”
“只拣你熟悉的弹吧。”
敬惠一心要在鲜于枢面前一展所长,挑了首颇有难度的《龙翔操》
这首曲子清淡悠远,自由飘渺,要弹好极为不易,而敬惠真的是有些功底,曲音缥缈,颇有些随风逍遥的意味。
“你不是说你想学琴么,我听她弹的不错,等会就留她下来,给你做琴师怎么样。”
耳边传来鲜于枢的笑谑,苏浣心下好笑,“人家可是公主,岂能给我做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