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把人给吓晕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鲜于枢心虚的看向苏浣,这女人也真是奇怪——换作别的女人,怕是容不得他对别个有一点好。苏浣却是,见不得他对别个有一点不好。
当初自己瞒着她,将沈姮儿交内廷狱议罪,被她知道后,是真的不高兴。非得说要照规矩来,所以,最后沈姮儿只是贬作女史,留府听用。
不然,依着他的性子,敢谋算他的,从来就是死路一条。
现下,自己竟把人给吓晕了,等会苏浣不知要怎样唠叨自己呢。故尔,鲜于枢忙不迭的传了良医署医女,而他则守在外间。
一众妃妾,心下无不纳闷,面面相觑的惊疑不定。
若是让她们知道,鲜于枢只是装样子给苏浣看,只求等会才挨两句训,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时,医女从里间出来了,什么话都没说,忽的就伏在地上抖衣而颤,莫说鲜于枢,所有人都纳了闷,鲜于枢拧着剑眉,“说吧,她到底是怎么了!”
“奴婢,奴婢,……”医女颤着声音,好半天才抖出一句话,“奴婢不敢枉言!”
“亲王府的医女,就是这么办差的么。”坐在一旁的敬惠不知死活的取笑。
鲜于枢怒目而视,张了嘴话还不及出口,苏浣已然吩咐曹又生,“那就换个医女来。”
然而,连换了几名医女,都是伏地请罪。
敬惠讥笑连连,鲜于枢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你们就是这样糊弄本王的么!既然没诊不出病来,留着你们有什么用,不如全撵去惠民所。”
听说要被撵去惠民所,几个医女抖得癫痫发作一般,鲜于枢怒声喝道,“把这帮不中用的东西给本王拖出去!”
内侍们刚应了声,苏浣阻道,“且慢,”向那几句医女说,“不论周娘子是怎么个病症,你们都可以照直说,殿下必不会怪罪的。”
当着面,苏浣她就敢替殿下拿主意。
一众妃妾,还来不及诧愕,鲜于枢附和着她喝斥,“怎么,没听见司正的话?还是你们想去惠民所!”
“不,”几名医女争先恐后地回禀,“周娘子不是病,是,是,是有喜了!”
一言即出,满屋子的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有喜了?!
鲜于枢离京小半年,她这个喜是怎么来的?
难怪医女不敢说呢。
屋内一片悄静,尤其是几名的侍妾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妾身有罪,还请殿下责罚!”
郑氏跪地叩首,周氏就住她福宁堂后的庑房内,周氏与人私通,甚至有了身孕,她是怎么也逃不了干系的。
与周氏居所相邻的几个侍妾,也扑通扑通的跪了下来,个个面色死灰,不知道殿下盛怒之下,会怎么处置。
不想,鲜于枢淡淡说了句,“本王已将府务交司正掌理,要怎么处置,一切由司正定夺。”
鲜于枢可是学乖了,这种事,只管让苏浣处理,免得自己又惹了她不高兴。
尽管鲜于枢开了口,该有尊重,苏浣还是有的。
她转眸眸看向金氏,“依娘娘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金氏未及开口,敬惠嗤声冷笑,“什么如何处置,这种不要脸的贱*婢*贼*妇,拉出去打死算完!”
“公主,”苏浣肃声敛容,“请你慎言!周氏仍是我王府女眷,怎容如此诋毁。”
“诋毁?!”敬惠讥笑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总不能是自己长出来的吧。”
鲜于枢冷下面色,这个敬惠还真是狂妄到可以,被自己那般训过,仍旧如此嚣张,“看来你眼里是真……”他话说到一半,苏浣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清朗的眸中自信满满,鲜于枢余下的话,化作了一声冷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