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承奉,这可是你承奉司第七个告假的管事了。”接过告假单子,苏浣随便扫了眼,眉头微蹙。
承奉司近半的管事告了假,府中的日常运作都要转不起来了,更别说马上就要到田庄子纳租的日子。
谈京躬身回道,“司正是知道的,前些日子奴婢们才挨了二十板子,承奉司的管事多已年老,实在是下不了床。”他说着,又递上来一份名单,“这上边的几个,想告老解事出去,还请司正回了娘娘,开恩允了。”
苏浣接过手来一看,打头第一个名字就是谈京。
又是告假,又是告老。
他们吃准了目下鲜于枢忙于朝事,无遐给自己撑腰。
苏浣合上单子,还不及说话,外边侍婢就禀,“郑夫人来了。”
苏浣微是一愕,心下嘀咕,她来做什么!
郑氏领着一帮子人进了门来。
“夫人有事么?”苏浣一面让坐,一面问。
郑氏的嘴角似笑非笑,道,“带上来。”
言声未了,两个膀圆腰粗的仆妇架上前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人——曹又生。
而且,眉梢嘴角都带着青紫,嘴里还塞了个破布团子。
“夫人这是做什么?”苏浣急急上前,就要解曹又生身上的绳子。
郑氏伸手拦下,“司正掌事以来,赏罚分明。如今这婢子偷了主子的东西,司正总不会循私护短吧。”
苏浣知道曹又生满心想去花园里逛,只是自己不得空,她也就不便走开,正好昨日别庄送了些时鲜并果子来。苏浣让她往各处分派,顺带也能四处逛逛。
曹又生早膳后就出了门,一直没有回来。
苏浣只当是玩忘了时辰。怎么也没料到,她会伤痕累累的被人绑回来,还扣上偷窃之罪。
曹又生虽不能说话,嘴里呜声不绝,裂开的眼角淌出血泪。
“郑夫人,你总要让她开口自辩吧。”
郑氏扯了抹笑,用眸色示意老姆取下曹又生嘴中的破布。
“阿姐,我冤枉,我没有……”
“没有,”郑氏冷笑着挥手,一名侍婢捧着个小托盘上前,里边尽是些小件金玉首饰,郑氏咄咄逼人,“这些都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不仅我看的清楚,就连娘娘也在场的。人证物证俱在,司正难道要护短不成?”
金氏洋洋自得的想着——苏浣若要硬保下曹又生,莫说自己就是金氏也拿她没辙。可往后这府中,就再没人会服她管束了。
“你说是就是么?”苏浣带着笑意的眸光,从小托盘移至郑氏桃腮,“当日你福宁堂上下,不也是说未曾见殿下宿在周娘子房中么。结果呢?”
苏浣好清静,不想惹事。
可不代表别人惹上了门,自己还会当没事。
郑氏巴不得苏浣护着曹又生,最好把府中上下都得罪了。纵是殿下护着她,往后的日子也有她受的。
听了她的反问,心底自暗暗得意,脸上却故意沉下面色,“司正这么说,难道是咱们冤枉了她不成!”
“我没这么说。”苏浣正色反驳,“可是,我也不能只听=夫人一面之辞。”
说着,便令人解了曹又生身上的绳索,命她将事情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