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卫的火烛越来越近,苏浣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渐渐加快。
他只带了四五个人来,若是惊动了人,就算杀得出皇宫,也出不了城。
苏浣很想让他不要管自己,先走。
可话在嘴边转了个圈,苏浣咽了回去,他既然来了,就不会丢下自己走。
不然,他也就不会冒险前来。
男子握刀的手,越拽越紧,随时准备暴起伤人。
只要悄无声息的干掉这几个,自己就能走脱,至于暴露行踪,他已经顾不得了。
就在他要冲出去的时候,婉嫔鬓发松散,神色慌乱的的从花圃内钻出来。又紧张兮兮的回头看了看花圃,向人解释,“适才路过,把陛下赏的一支金簪给失落了,你们千万帮我四处找找,小年夜时若不戴着,怕是不好交待。”她褪下腕中一对嵌南珠的金纽丝镯子,塞到领队的手里。
什么金簪失落,只怕是在这里会情郎。
也是难怪,就陛下那傻样,也不知道懂不懂闺房之乐。
领队掂了掂手里的镯子,心下嘀咕,不说上边的珠子,这对镯子就能值千余贯,自己四五个人分,还真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他将镯子收入怀中,陪下笑脸,“小主只说在哪里失落的,属下们这就是去找。”
婉嫔指着另一条小径,“我适才是从那条路来的,劳烦诸位找一找。”
领队的应之不迭,果然向婉嫔指的路找去。
待得人都运远了,侍婢才从花圃中出来,“主子,这法子能行么?”
婉嫔微笑着,没有说话,径自走到苏浣等藏身的地方,那里已空无一人。
趁着夜色,数道黑影从宫墙飘然跃下,蹑足潜踪,眨眼的工夫就隐没不见。
“这里是?”苏浣本以为会回王府外的小铺子,不想却去了个地处偏僻的小宅子。
“这是下官刚赁的宅子,地方简陋,司正将就一些。”
沈京墨笑着端了盅药来,“殿下,吃药。”
“你受伤了!”苏浣伸手就去扒男人的衣服,旁人连忙转头,不忍直视。
鲜于枢却露出傻甜傻甜的笑容。
苏浣看到他左肩上缠着白绉布,有淡淡的血色渗出,莫名的就哽咽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一看见苏浣的泪水,鲜于枢眉宇间的心疼便怎么也遮不住了,轻轻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在她耳边低喃轻语,“我没事,真的。”
将人拥入怀中,鲜于枢的手却不住的发抖。他想过无数种见面后的情形,却没有哪一个与现下相似。
离京前的冷战,搅得他夜不成眠。想给苏浣写信,却又怕被她无视。所有的思念、牵挂只能硬憋在心底。
紧赶慢赶,总算回京了,回程却又放慢了速度——怕苏浣气未消,怕又和她起争执。
说起来,自己还真应该谢谢傅崇,若不是他,浣儿未必这么轻易的饶过自己。
“咳,咳……”沈京墨端药的手都酸了,也没等到这两个人分开,只好轻咳打断,“殿下,先把药喝了吧。”
沈京墨笑容淡淡,心底默默吐槽——你们两个,真是够了,药汤很烫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