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廷狱的事,在婉嫔的怂恿下,傅瑶压了下来。

  傅崇志得意满的等着看鲜于枢的好戏,全不知内廷狱已是空空如也。

  韦诚却是一直在留心宫中情形,尽管傅瑶瞒着不说,可他还是从种种迹象中看出的端倪。

  譬如,婉嫔夜访内廷狱。

  虽然都是姓傅的,终究只是旁支同族而已。

  更何况,据他所知,傅平兄妹的生母可是被傅老夫人给活活逼死的。而他们的父亲,也因此成疾,没几年便就故去了。

  彼时,他们兄妹尚还年幼,或者是真记不大清了。

  然则自幼寄人蓠下,那些叔叔伯伯可未曾善待过他们。

  若说不记恨,婉嫔可是自请进宫的。

  为何而来,颇堪玩味。

  韦诚得到消息后,立时着人看住城门。

  到得次日近晌,果然有消息传来。

  鲜于枢回城来救苏浣,虽在他预料之中,却还是震愕不下,“谁能想到,向来心狠手辣的魏王,竟是个情种。为了个女人,只身犯险。”

  “那,”小六疑惑问道,“咱们要不要把这消息传给傅府?”

  在这样的局势下,鲜于枢尚能随意进出京城,而傅崇竟一无所知,自己也真是瞎了眼,选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也说明,鲜于枢在京城势力牢不可破。

  若不告诉傅崇,待得二人正面交锋之时,傅崇必败无疑。

  若告诉了他,除掉鲜于枢,这京城就他一家独大。

  傅崇?鲜于枢?

  两者之间并不难选,韦诚顾及的是苏浣……

  说傅崇没用,心思却是极沉的,他若拿住了苏浣,自己必要受制于他。

  思来想去,韦诚做了两手准备。

  其一,让小六出城追上鲜于枢一行,趁乱护苏浣离开。

  其二,着人通知傅崇。

  鲜于枢一行混在惠民署送货的车队中,排在城门口,等着出城。

  苏浣扮作惠民署宫人,排在队伍里,随着队伍一点点的往城门挪,心跳越来越快,偏偏鲜于枢不在身边。

  她只能揪紧了随身的包袱,拼命的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不过,她想多了。

  守门的羽林卫显然与这位惠民署主事是老相识,二人谈笑了几句,扫了眼腰牌,一个字都没有多问,就放行了。

  进了惠民署设在城外的流民安置所,主事领着鲜于枢几人直接出了后门,那里早有马匹等侯。

  傅崇听到鲜于枢进城救人的消息时,根本就不信。

  鲜于枢就是再喜欢苏浣,也不至于为了她,连江山性命都不顾了吧。

  在他看来,这是无法想像的事情。

  其次,他自信京城已全在自己掌握,鲜于枢怎么可能来去自如。

  第三,傅崇心里怀疑韦诚故意放假消息,引自己出城,他好趁机将苏浣弄出宫来。

  不过,来人一句,“将军不信,大可进宫看看。”让他心生疑虑,送走信使,为求心安,傅崇便即进宫。

  当看到空荡荡的牢房,傅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甚至没心思去质问傅瑶,点齐百名亲兵,依照韦诚提供的方向,策马出城。

  然则,奔出不过里许,他忽地勒住了马,“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