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顺着鲜于一些,又怎么了!
无非是自己自卑敏感,说的好像很洒脱一样,实际上就是胆小懦弱。一有风吹草动,便逃之夭夭。
“哎呀,当心!”
宗维诚端着盘点心进来,差点与转身出门的苏浣撞了个正着。
“司正哪里去?”宗维诚搁下点心,追了出去,“茶花酥马上就好了。”
苏浣却是头也不回的,一路出门。
看着她一行人沿着山径去远,宗维诚面上清雅的笑容渐被冷峻替代,“告诉她,尽快动手。”
无人应声,唯有窗外的桃花,又簌簌落了一地。
苏浣一路追回到栖霞山庄,也没有见着鲜于枢。问了人,都说不知道。她想着下厨做些鲜于爱吃的家常菜,待他回来,好赔个不是。
然则,桌上的菜热了又热,灯芯剪了又剪,也没见鲜于枢的身影。
已是三更时分,外间传来的更鼓声,份外清晰。
苏浣轻叹了着起身,向又生道,“把菜都撤了吧。”
这时,一个小婢急急走来,连又生都亮了眸子,“殿下回来了么?”
小婢摇了摇头,“是庄头和二夫人回来了。”
苏浣的眸色又黯了下去,又生道,“不然,我去问问庄主……”
不等又生说完,苏浣就拦,“不用了。这么晚了,何苦扰了人家。”
鲜于枢摆明了是想避开自己,何必又去为难曾让夫妻。
东方天际露出了鱼肚白,苏浣细细吹干画作——一宿未睡,她那副九州图又完工了不少。
苏浣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不会斜倚熏笼坐到明。她自有让自己快乐的方法。
无论如何,她都会好好安置自己。
只是蓦然踹上心头的怅然,终是不可幸免。
“不跟你说了么,姐姐还没起来,你先回去再说!”
外边响起又生的呵斥声,苏浣取过素色长袍披了出门,“怎么了?”
话音未落,又生就来推她回房。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底下人吵嘴罢了。”
就在这时,猛地一个身影扑到她脚下,哭道,“司正,救我!”
又生急了,“还不把她拽出去!”
旁边瞅着的仆妇,大多是栖霞山庄的。他们面面相觑,又瞅了瞅地上那人,踌躇着不敢动手。
又生又气又急,自己上前去拽,苏浣却已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拦了又生,向那人说道,“岳大小姐,有什么事,你起来再说。”
岳吟蓉披头散发的,苏浣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因此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
她只希望,事情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岳吟蓉伏在地上,不敢起来,“司正若不答应民女,民女今天就跪死在这里。”
说着,她碰头有声。
“你要死,死远一点去,死在这里算什么!”又生忿忿说道。
岳吟蓉也不还嘴,只是哭。
院中出了这样的事,早有下人报于曾让。
他夫妻两个衣衫未整的急急赶来,见岳吟蓉伏地悲啼,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李宜主三步并两步的赶上前,“岳小姐,且起来说话。这么些人看着呢。”
“不!”岳吟蓉推开李宜主,膝行至苏浣脚下,抱着她的腿,仰起芙蓉面,“司正,我已是殿下的人了。你开恩收下我,吟蓉一辈子记你的恩德,衔草结环,难报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