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侍卫拽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进门。
自鲜于枢入住宗府后,苏浣院落内的丫头小厮,全换了王府的人,院门外甚至有侍卫把守。
这个丫头,苏浣倒是认得——本是负责喂养院内鸟雀的。
“奴婢,奴婢,”小丫头大眼睛里满是惊慌,“是想来看看鸟雀……”一言未了,她便哭向苏浣,“司正,奴婢真的只是想来看看鸟雀。”
“鲜于,”苏浣刚开口,侍卫冷声问道,“若是如此,为何在门外鬼鬼祟祟?”
“奴婢是见殿下也在,所以,才没敢上前。”小丫头低垂下头,对答如流。
苏浣冷下了神色,鲜于枢微微而笑,“这一回,看在你家公子面上,本王就不计较了。再有下次,两罪并罚,滚吧!”
小丫头谢之不迭,一溜烟的跑了。
“跟上去,”鲜于枢冷声吩咐,“看看,她到底会找上谁!”
侍卫应喏退下,苏浣叹息道,“难道宗维诚,真的心存复国之念?”
“不论,是不是。”鲜于枢摩挲右手上的戒指,语气阴沉,“宗维诚、陆渐都不能再留了。”
宗维诚端坐马车之中,闭目养神,谋划着等会的商谈。
“三哥,”蓦地,耳边响起小六的声音,“有尾巴跟着。”
宗维诚没有睁眼,笑了笑,“鲜于枢还真是契而不舍。甩掉他!”
“不行啊。”小六道,“大哥已经试了几回了,总是跟在后边。”
“看来,鲜于枢铁了心要拿把柄。”宗维诚睁开笑眸,其中一片冰冷,“那咱们就领着他好好逛逛金陵城!”
“那,”小六眉蹙起,“今朝又不谈买卖了么?”
“谈,怎么不谈,只是不往庄子里谈罢了。”
慎蒙远远的跟着宗维诚的马车,他们已经在城里绕了好几个圈了,显然,他们是发现了自己。
凭自己的轻身功夫,竟然还都瞒不过他们。
宗家,真是藏龙卧虎!
又跟了几条街,马车一拐,往桑干湖北堤去了。
那一带是金陵娼家聚集之地,挨着桑干湖,家家有画舫。宗维诚心思转得倒快,上了船,自己还能怎么个跟法。
不过,他实在是小瞧了慎蒙。
看着宗维诚登上了画舫,慎蒙身子一闪,混进了人群。不一时,就见一个衣帽齐整,捧着食盒的小厮,随众登上了宗维诚那艘画舫。
不得不说,宗维诚的确是小心谨慎。
画舫上伺候的人,全在翠纱屏外侯着,隔着两道门,里边的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外边还能听见什么。
就是慎蒙这样的内家高手,也只能听个隐约,他只知道其中一人怪声怪调的说着官话,听着不像中原人。
莫非,宗维诚真的是只是谈生意?
金陵虽不如直沽胡商遍地,却也不少。
但若是寻常买卖,他何需如此谨慎?
就在慎蒙思绪难定之时,里边传出一个声音,这一次慎蒙听清了,“八嘎!”
慎蒙心头一凛,宗维诚竟然勾结倭人!
他念头未歇,一个劲装打扮的汉子,疾步而来,径入内室,不知他和宗维诚说了什么。宗、陆二人急急出门。
陆渐从慎蒙身边行来,忽然停下了步子,转头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