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自己的面,他就敢这样说苏浣。可见在他心底,是有多看不上苏浣。
鲜于枢压下满腔的怒火,现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这笔账且先记着。
借着微笑,掩去眸底的冰冷,“莫说二聘,前朝武帝之母还是二嫁之妇……”
“所以世人才称前背伦无德,荒诞可笑!”孙泽延毫不客气。
鲜于枢握紧了拳头,俊颜如霜,“公爷这是教训本王么?”
“老臣不敢。”孔延泽站了起身,欠身劝道,“殿下,偌大的后宫还安置不了一个苏浣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与朝臣争执。”
“小事?!”鲜于枢冷眸一转,盯着孔泽延说,“本王若说非她不可呢?“
孙延泽略是一怔,扶着椅子跪了下来,颤微微地道,“江山、美人孰轻孰重,殿下心中自然有数。”
“咔擦”声轻微的响,鲜于枢拿在手中的茶盅捏得粉碎,滚烫的茶水和着鲜血,淌了一地,“你威胁本王?”
福有时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却又不便开口。
孙延泽也看到地上的血水,伏低了身子,坚持己见,“难道殿下要学前朝因女色误国的昏君么?”
“孙延泽!”鲜于枢怒不可遏,指直呼其名,就在这时“哐啷”声响,一个人推门而入!
鲜于枢着火似的眸子射向门口,然则怒气在看到来人之后,消散于无形,反倒迎了上前,“你怎么来了?”
只听魏王的口气,孙延泽就知来人是谁了。
“我进宫来看陛下,顺道过来,没想到……”苏浣话没说完,就看到鲜于枢手上的伤了,满眼都是心疼,一迭声的问怎么回事,又叫福有时传御医。
眸光转向伏在地上的孙延泽,适才在外边,该听的不该听的,苏浣都听见了。
朝臣们不答应,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以自己的身份、来历,他们一句话不说的,就答应了才是稀奇事。
收回眸光,苏浣轻叹着向鲜于枢道,“快请老公爷起来吧。”
鲜于枢星眸从孙延泽花白的头顶一扫而过,着人扶了孙延泽出去。
孙延泽出门前,回首眸光复杂的瞧了瞧苏浣,在门口与御医插肩而过。
鲜于枢的掌心不仅扎满了碎瓷,还被烫起一溜的大泡。
看着御医用小银镊子从肉里挑碎瓷,苏浣心疼的红了眼圈,嘴里则是埋怨不停。
听得御医胆颤心惊——生怕鲜于枢动了气。结果,他只是笑眯眯的说,“一点小伤而已,看你紧张的。”
“小伤!”苏浣恨恨的在他胳膊上狠拧了一把,“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鲜于枢夸张的抱着胳膊,大声呼痛,委屈道,“你想谋杀亲夫啊!”
苏浣眼睛一瞪,鲜于枢就老实的闭了嘴。
御医忍不住露出震愕的神情,被鲜于枢一瞪,赶紧低下头退到一边。
小听用进来通禀,见苏浣还在给鲜于枢上药,不敢开声,就告诉了福有时。
鲜于枢挨着苏浣的脸颊,偷香偷得正乐,眸角余光瞥见小听用在福有时耳边嘀咕,随口便问,“怎么了?”
“礼部并御使台的几位大人在外边侯着,说是有话要禀。”
鲜于枢冷嗤一声,“哼,来得好快啊!”
苏浣深蹙了眉头,劝,“你别和他们吵,为了这么点事,不值当。”
“这么点事!”鲜于枢高声道,“这是你我的终身大事!”
“是啊,再大的事,也不过是你我的事。”苏浣仰眸看着他,将眸底渐聚起的水汽,逼了回去,“你不能因小失大,在这个关头,千万不要授人以柄,落人口实。鲜于,你知道我不在乎名份的,我只在乎在你心底的位置。况且,陛下……就是这几日了。咱们的亲左右是成不了,何必争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