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浣神思不属的回到府里,阿古达提着只犹自扑楞翅膀的山鸡,像只小老虎似的冲院子,“阿姑,阿姑,你看你看这是我后晌逮的山鸡!”
“呀!”苏浣惊叫一声,飞快的躲到了诸人的身后。
她小时候被一只大公鸡追着啄过,所以,一概带羽毛的动物她都怕都不行!
何况那只山鸡看上去又大只,又凶狠。
苏浣的脸色都变了,“快拿开,快拿开!”
阿古达非但不拿开,还走了上前,“阿姑,它不会咬人的。”
苏浣惊呼着逃出了院门,诸人见她这付模样,笑出了声,到底是又生看着不忍,催着阿古达把山鸡拿开。
苏浣藏在院门后头,看着山鸡被人提出了后门,才拍着胸口出来,狠狠的拧起阿古达圆嘟嘟的腮帮子,“后晌不是学功夫的么,怎么跑去山上逮山鸡去了?”
“是师虎带我去的!师虎说,这样可以练,练,练……”
阿古达年岁到底小了些,扰着脑袋,怎么也想不起后边那个词了。
“是练敏捷。”
教阿古达的师傅,是鲜于枢从贲卫中特地挑选出来的。
身手虽不是顶好,但很适合教孩子入门,阿古达的进步有目共睹。
苏浣没想到他还能寓教于乐,脸上的笑容更加的亲切了,“阿古达顽劣,叫师父多操心了。”
“司正言重了。小公爷聪明伶俐,天份极高,属下这点微末本事想教不了多久。属下大胆说一句,小公爷将来,不可限量。”
苏浣原以为他有心恭维,只拣好听的说,可看他那神情却认真的很。苏浣回想起前几日,教阿古达读书识字的先生也夸他聪明,甚至赞他过目不忘,能举一反三。
那先生说得天花乱坠的,苏浣听听就罢,没有当真。
这会拉着阿古达上下一通瞅,笑了,“莫非还是个天才不成么!”
阿古达才想问“天才”是什么,那位师傅又面色为难的抱拳说道,“属下有一件事想求司正。”
苏浣转过眸子,微笑着问,“师傅有什么事?”
他踌躇了一阵,说,“属下的老嫂子病了,属下想告三五日的假,回去看看。”
本还以为他想要求什么好处,原来只是讨几天假。
苏浣这才想起来,自从他进了府,竟是一天都没歇过,登时不住口的道不是,又说,“是我糊涂了,师傅别往心里去。”之后,准了他的假不说,又赶着包了一大包药材、上等衣料、时新的干果、鲜果并一百贯钱,亲自给他送去。
王铁志原只是虎贲卫中一个小小的校尉,未曾想竟能选入魏王府任职。
这些日子以来,鲜于枢几乎每日都要过问阿古达的功课,这位小公爷虽不是魏王亲生,却胜是亲生。自己能做他的开蒙师傅,将来即便不会大富大贵,也比做个小小的校尉要强。
更何况,这位小公爷,聪明好学,几乎不用自己操什么心。
对他来说,这实是一个难谋的好职位。
所以,才会在告假这件事上再三踌躇,生怕丢了差事。
未曾想,苏浣不仅二话不说的就准了假,甚至还送了这么些东西来,尤其是那一百贯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属下实在是不敢收!”
“王师傅这是和我客气,还是同我生份。做学生的孝敬师傅是应该应份的。”苏浣将东西塞还给他,笑着略顿了顿话头,“况且,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王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