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六年里,二中和三中每年都要进行一次毕业晚会的评比,第二、三年,二中发挥得还算稳定,虽然有许些瑕疵,但最后都是有惊无险的获得了优胜。
直到第四年,三中的一位钢琴天才横空出世,凭借高超的钢琴技巧让无数“评委”对其赞不绝口,纷纷为她打call,帮助三中终结了二中的两连胜。
第五、六年,这位钢琴天才的琴技再上一层楼,帮助三中拿下两年的优胜,完成了一波三连胜!
很长一段时间,九年级的,尤其是中上游的毕业生们,谈到三中那位钢琴天才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她给俘虏到自己阵营里来。
所幸去年是那位钢琴天才在三中的最后一年,也就是说,今年那位钢琴天才是没有可能上场了,这个消息,对大部分师生而言,是值得高兴的,毕竟没有谁会愿意自己所在的学校始终被人给压一头。
今年二中的两千多号人都卯足了劲,势必要打破三中长达三年的统治,让隔壁的小崽子们知道知道,在这个丁永县,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今天的这场毕业晚会,可不仅仅只是一场普通的毕业晚会,它所代表的不止是优胜方享受一中录取分数降低两分的优待,更是二中师生对三中的复仇,对耻辱的洗刷,对全县人民的宣告,我们二中,才是丁永县初中学校的龙头老大!
全校师生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务必要将一场堪称完美的毕业晚会摆在一众“评委”的面前,用胜利者的姿态来宣告,我们,曾经两连胜的二中,又回来了!
正当所有人都斗志昂然、拼尽全力、奋力夺回曾经光荣的时候,晚会后台的一杯凉水,却让所有的人目标渐行渐远。
如果可以给周凌森一个选择,他绝不会边弄电脑,边喝水,打死他也不干。
可惜啊,看着还在冒白烟的电脑,周凌森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周凌森是好学生没错,他也不稀罕这小小的两分,但问题在于,他不需要,其他的很多同学需要啊,尤其是那些刚好踩在分数边缘的学生,这两分可是能决定他们未来三年的命运呀!
可以想象,如果被那些学生们知道了,会是何等的疯狂,恐怕会忍不住生撕这位罪魁祸首。
再加上今年最重要的可不仅仅是胜利者的奖励,如果让三中蝉联四年的优胜,对于二中的打击,可想而知。
在一中录取率方面,三中可是已经超过二中三年了啊,第一年,家长们可能会认为是意外,第两年是巧合,但正所谓事不过三,第三次家长们就会认为二中已经不如三中了,在帮孩子们选择学校时,也会优先选择三中。
如果三中连续四年,在一中录取率上超越二中,家长们就会确信,现在的二中已经不如三中了!
可能有人会说,三中的一中录取率之所以能比二中高,是因为三中出了个钢琴天才,和老师的教导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是,家长们会听吗?
显然是不会的,为自己孩子考虑的他们只会关注各个学校的录取率,然后替孩子们选择最好的那个,至于原因,重要吗?
这也是为什么,从去年开始,二中的招生人数开始逐渐减少的原因。
哪怕去年的县中考状元是你们二中的,但那又如何?
最多是在饭后夸奖一下二中又出了一个中考状元,真厉害,但是报考学校的时候,家长们依旧会帮孩子们选择三中,毕竟人家的一中录取率就摆在那里,自家孩子他们是知道的,状元不状元的是完全没有指望,只要能上个一中,就是光大门楣了。
所以,今年的二中校领导比那些踩线的毕业生们还着急,急于挽回颓势,要再这么下去,二中就真要沦落为二流的初中学校了,曾经的荣耀也将成为过往云烟,消散于无形。
如果毕业晚会出了问题,估计要撕了周凌森的不仅仅是毕业生们,那些急需一场“胜利”来稳定军心的校领导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此时,那些晚会的执行委员看着周凌森这位执行委员长的眼神,有些怪异。
踩线毕业生眼里的愤怒,和周凌森关系比较好的毕业生们的关切,嫉妒周凌森成绩的那些人眼中的玩味,以及那些和周凌森的关系不好也不坏,对自己成绩也有信心的学霸们,他们的眼中就透露着平静。
当然那些七八年级的新执行委员们,也会愤怒,毕竟忙活了这么久,辛苦了这么久,就这样草率的收场了?搁谁,谁受得了啊!
被十几双眼睛盯着的周凌森,感觉压力山大,像是被一群饿狼给包围,坐在包围圈里瑟瑟发抖。
“对,对不起。”周凌森低下头,眼眶又有些红了,真诚的道歉。
然而,“部下”们并不买账,在周凌森道歉的那一刻,纷纷攘攘的开了口,像是古代大儒讨伐乱臣贼子一般。
“我去你大爷的,老子忙活了这么久,你都给搞砸了,现在给我整句对不起就完事了?”这是已经失去理智的,直接开始爆cu口。
“对不起有用吗?难道还能让电脑重生不成?”这是险些失去理智的,还有所保留,没喷脏话。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需要警察干什么?”这是阴声怪气的,显然是嫉妒周凌森的那几位。
“都别吵了,我们现在还是想想,用什么办法来补救吧。”这是顾全大局的。
“是啊,都少说两句吧,凌森也不是故意的。”这是和周凌森关系比较好的。
七、八年级的学生们倒是很安静,都在静静地旁观着。
一来,就算是这场毕业晚会办砸了,最后也怪不到他们头上,反正锅全是执行委员长背。
二来,这场毕业晚会和他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他们又不是今年中考,就算办砸了,和他们关系也不大。
三来,作为新一批的执行委员,他们在这里没有足够的话语权,与其说他们是执行委员,不如说他们是临时工,貌似更贴切一些。
所以,种种原因表明,虽然这次的晚会办砸了,他们也会失落、也会叹息,毕竟也是努力过的,但绝不会感到伤心难过,反正事后的一切和他们的关系都不大,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
自然也就没有理由,也没有心情去骂罪魁祸首了,而且最后还需要他背锅呢,怎么舍得再辱骂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