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召了阴兵出来,吩咐好要做的事情,彭食其却忽然开口:“不仅要司法资格证,还要执业证。”
我拒绝:“不可以,你这个半路出家的,能获得司法资格证书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还想要一个我都没有的执业证书?”
真是异想天开。想当初我考司法证的时候,废寝忘食、寒窗苦读,才拿到了手,然后才到王守恒事务所实习,满一年之后才能成为执业律师,他居然想跳过实习这个过程不劳而获?真是太不餍足了。
彭食其脸上平静的表情并没有一丝改变,依旧是用刚刚那个声调吩咐道:“按我说的去做。”虽然这样听上去毫无威慑力的语气,却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是。”那阴兵应了一声之后,便立刻消失了。
我坐在他身边大眼瞪小眼,虽然内心有所不满,可是谁让他不是人呢,可以按非人类的套路出牌。
他坐在沙发上就这么看着书,一页接一页,一本接一本的,看了差不多快有四个小时,太阳快要落山,时间也不早了,他走到窗户前看了看外边的天气,然后倚在窗户边看着我:“我们去买些菜,晚上给你做饭吃。”
我也从扎堆的书籍中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哪有人下午去买菜的,都不新鲜了。”
然而我虽然口中如此说着,还是跟他出去了。
只是他一路上走着,也沉默着。
我挽上他的胳膊:“你怎么不说话呢?”
他将手随意地插进裤兜里,轻描淡写地开口:“我在回忆刚刚看的内容。”
这么上进?我问道:“记得多少了?”
马路边上的行人和车辆很多,他用手把我往里边带了带,回答道:“要记的大概都记了一下。”
我忍不住吃惊道:“所以你全部都看完了?”这效率......不过我应该还是淡定一些,毕竟他又不是什么普通人类。
“那么这样啊,我出点题目考考你如何?先考你对于民事诉讼法相关的知识,看看你会不会活学活用。”我想了想,“就拿委蛇举例,你把它当做是个成年女性,她是你邻居,如果有一天她从你家门口路过,不小心被你家窗沿上的花盆掉下来砸到了,她因此而起诉你要求赔偿,该怎么分配证明责任?”
他仔细地听着我问的问题,过了一分钟之后回答道:“《民诉解释》第九十一条第(一)项规定,主张法律关系存在的当事人应当对产生该法律关系的基本事实承担举证证明的责任;《民事诉讼证据规定》第四条第(四)项规定,建筑物或者其他设施以及建筑物上的搁置物、悬挂物发生倒塌、脱落、坠落致人损害的侵权诉讼,由所有人或者管理人对其无过错承担举证责任。因此,花盆掉落、受损害的事实证明责任都应该由她自己承担......”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你这哪里是大概记了一下,分明是刻在了脑子里。”
他拿下我的手,谦虚道:“刚好会罢了。还需要考其他的么,比如说刑法、商法?”
能这么问,想必是胸有成竹,我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大概是难不住他,也就不自取其辱了,看来,他要执业证也不算夸大,毕竟仅仅是下午这点时间,他就记住了那么多,而且分析起问题来,还头头是道的,仿佛就是个老手。
菜市场此刻都快收摊了,我和彭食其挑拣了好久,才选了一些相对新鲜的蔬菜,又买了些鱼和虾之类的,才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心里一直觉得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总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估摸着十有八九就是委蛇跟过来了,心下不由得快步走了起来。
不过彭食其却握紧了我的手,示意我按正常的速度走路,而且还带着我走了好几个弯子,就这么反复了几次,我不知道终于,在拐弯的时候我看见了一抹紫色的身影,但是只出现了极短的时间,很快便消失了。
我忽然有了些底气,这委蛇看来不是特别厉害,连跟踪我们都能被发现,也许我还能打得过它。只是令我费解的是,上午在白玉家池子里的时候,我却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难道它现在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委蛇暂时不见了,彭食其牵着我往回走着,看我一直在拧着眉头思索着问题,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蛋:“被吓傻了?”
我拍开他的手,摇头道:“没,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他一手揽过我的肩膀:“别担心,我们回去之后再做打算。”
回去了之后,彭食其放下手中拎的菜:“想必委蛇已经知道我们住在哪里了。”
我垂头丧脑:“是啊,所以你说怎么办呢。”
他倒是没我这样郁闷:“委蛇不喜欢雷声,一旦打雷的时候,它就会呆立不动,所以......”
“所以我们就要制造点雷声,对不对?”我此刻脑子运转得比谁都快,先查了一下天气预报,发现最近几天都是晴天,又上网搜了一些关于打雷的视频,而且专门挑那种越刺激越恐怖的下载下来。
彭食其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看着我:“你倒是心狠。”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啊。”我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自保。”
知道了委蛇的弱点,我这下是彻底放心了,本来胆子就不大,虽然跟着他们以后锻炼了许多,但终究一时间还是难以改变的。
晚上彭食其做了一桌好吃的,吃完之后一切都收拾完毕,他到房间里继续看书去了,阴兵的效率极高,各种证明材料伪造得像模像样的,完全不需要我去指点,现在看来,他们简直在各行各业都有精英啊。
我躺在他旁边,欣赏着他的执业证,羡慕道:“能给我也伪造一份执业证吗,这样也许我面试上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他头也不抬,声音低沉:“不能。”
“那凭什么你能啊。”我一把抽走他正在看的书,十分不满地冲他嚷嚷。
他说的一本正经,空下来的两只手背到头后面去:“因为我是必需,而你是想走歪门邪道。”
“切。”我愤怒地转过身,翻看着手上刚刚夺过来的书,“我白喜欢你了,都不给我开后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