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的几个工作的人员反复调看了那一段视屏,齐青墨补充接电话时的揣测:“当时呼啸声的杂音很大,应该是一个隧道里,视频时间1分36秒,我市最长的隧道是白岐山那边,如果在附近设卡有没有可能捉住他”
“齐先生做生意真的可惜了,按他说的做”一个其貌不扬,个子中等、脸膛偏黑夹杂着些许饱经风霜的丘壑,来人是省厅刑侦处处长,他的肩上挑着二级警监的肩章。
“齐队”郑子义恭恭敬敬的喊了那位资历老道的警官,据说这位齐队可是有着铁肩担道义,不遗余力破大案之称的人物,虽然之前的泰国711事件的失误将他贬到了这里。
说起来郑子义的父亲也是公安界的一位传奇,其父是与这位齐队是合作关系,只是一个魂断泰国,一个依然屹立乱局,郑子义因此对这个父亲的战友袍泽抱有着敬仰的心态。
其父郑书平,是主任科员,有着一级警督警衔,先后担任过江城公安局石桥河派出所指导员、南安区派出所所长、税务公安执勤室主任等职,却在几天前去泰国公干再也没回来,郑子义的母亲担忧儿子在外冲锋陷阵迟早会步了亡夫的后尘,动用关系让郑子义只在警局做一做文员之类的工作。
郑子义是及其不愿意他不愿意一出门就指着他说是郑队儿子,颇有一番不愿站在父亲肩上摘苹果的傲气,不过摘没摘到苹果就又是一会事了,他好几次申请调去缉私队都被驳回。
齐卫江看到了这位年轻的小警员,不过现在可没有功夫闲谈家长里短:“白岐山下的隧道通过嘉怡口抄小道直接就能到收费站,小王你带着人去收费站,如果前期的设卡拦不住,他们一定会上高速”他又看到一眼期待望着自己的郑子义,补充一句:“把郑子义也带上”
被称为小王的是刑侦队五支队队长王瑞,他有些为难,这郑子义可是上头打过招呼的人物。
齐卫江当然也知道王队长在为难什么:“小郑,你想不想去?”
“想,父亲说过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我们的责任就是保平安,否则,我们就对不起头顶的警徽,我想去收费站”
“小王,小郑的话你听到了,这是老郑的期望,带他去吧”剩下的话他拉过王警官:“给他安排靠后一点,确保他安全,第一次实战太靠前,我怕他心里素质不行,危及人质安全,齐氏资产在国内也是有排号的,所以今晚人质不同凡响,我不说你也懂吧”
王警官点头道一句懂后,就带队走了。
齐青墨有些隐隐不悦:“他会不会太年轻?”
“医院护士扎针也会有碰到实习护士的,老道的护士总是要经过实习期的”齐卫江不卑不亢的解释。
齐青墨忍下情绪,毕竟现在还要靠着警方,傅越从警局内部出来,看到齐卫江的一瞬间以为看错了,绑架这种小案件他怎么会亲自出动?
“齐先生,我收到线报今晚实施绑架的人是老金,你听说过这个人吗?”齐卫江问道。
齐青墨心中的一种猜想得到证实:“需要我怎么配合”
“你和老金有没有什么生意来往”齐卫江带着试探。
齐青墨蹙眉矢口否认眼前这个颇有经验的老警察的试探:“没有,不过刚才电话里一个劫匪叫我明天10点取1亿给他”
“我先来看看这一段通话,劳烦你等等孩子们回来的消息”齐卫江到底是搞大案件的,到了这个时候还能镇定指挥,完全不在意对方跺一跺脚金融圈会震几番。
齐青墨坐在偏厅的椅子上,面前的茶已经凉了,他站起来出了外面透风。
傅越跟着从后面出来,靠在窗户边从口袋掏出一支烟递给他:“不是什么好货”
齐青墨迟疑片刻,望着眼前的傅越然后接了过来。
傅越替他点上火,黑暗中,两个明明灭灭的火星。
月色如水凄凉,傅越缓缓吐出薄雾:“你觉得能抓到的几率有多少?”
“我只在想他们获救的几率是多少”齐青墨的侧重点与傅越并不相同。
“嗯,那要是她们获救了,老金却跑了,你怕不怕?”傅越轻笑
“我是纳税人,如果国家不能保障国民安全,那…”后面的话被掩盖在烟雾里。
傅越倒不这么觉得:“就算是和谐大同世界也总会有那么几个老鼠,你看这次不就摊到你我头上了?”
齐青墨看着眼前依旧轻松如许的傅越:“你似乎并不忧虑?”
“我相信他们,这个时候也只能选择相信不是吗?比起他们我总不能去信任犯罪分子对吧”傅越将燃着的烟丢出一个抛物线,然后走过去踩灭,将烟头当做一项压抑的心事,踢进了院子里的堆积的枯叶堆。
齐青墨漆黑的瞳孔在月色下更加的深不可测。
傅越很快感觉到不自在,一种被洞穿了的感觉,他掐灭了烟:“哎呀,今夜还有多久才会过去,有点冷,我先进去了”
“陈曦对你来说是什么?”齐青墨换了一种问话方式。
傅越回身看着齐青墨正低头掐灭香烟的背影,他抬头看着窗外的缺了一半却依然明亮的月亮:“越不过的晨曦”
“我看你不像是束缚在道德中的人”
“有你和青黛的感情为基点,我这点师生不算什么吧”
齐青墨回身:“感情是以家为圆心,以职责为半径画的一个同心圆,不论半径长短只要没有离开圆心,就不会偏离生活的轨道”
“我是教化学的,不是教数学的,不过你说的这句话我同意,不过有些东西是人们约定成俗的东西,打破它是要受人非议的,在中国的环境轻则破产,重则”他比了一个勒脖子的动作:“不是说叛你死刑,而是你破产后周围人对你的一些言行,同性恋受迫害的自杀率一直挺高的”
“我是做生意的,不是教哲理的,资产一向是人立身之本”
警局前厅传来一阵杂乱,似乎是逮捕回来了,两人的闲聊彻底中断,他们都赶去了前厅。
此次围捕一共逮捕3个犯罪嫌疑人,解救一名人质,审讯室里正在审问,傅越从王队手里接过惊魂未定的陈曦,齐青墨上去追问:“青黛呢?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陈曦松开抓着毯子的手拉住齐青墨的胳膊声泪齐下:“青墨大哥,青黛她被一个缺了门牙的人带走了,我不知道去哪里了,那个女人知道,他是缺了门牙人的老婆,缺了门牙的人是头目”
“她在说什么?”齐青墨问一旁刚刚带回四人还未喝一口热水的王队长。
“现在的情况是,两名人质在通完电话后就被分头带走了,我们在收费站只救回这一名人质,我的同僚们正在审讯那三名嫌疑人,相信很快会出结果”王队长解释,但其中却有所隐瞒。
齐青墨何等聪明立刻想到这样打草惊蛇他妹妹还有的活吗?一时间未发出一语,孙助理最先反应过来:“那这么说另一名人质不就更危险了,怎么会做出这样打草惊蛇的行动”
“当时发生了一点意外,如果延迟营救我们担心陈曦的安全”王队解释。
齐青墨是纵横商场的老手,在他的字典里没有意外二字,只有人为疏忽:“什么样的意外?”
郑子义站了出来主动承认:“对不起,当时我一紧张握了枪,他们反映过来后准备硬闯,王队迫于当时形势下达了解救指令,是我的问题,我太紧张了”
齐青墨握了拳又松开,实习护士扎针不会吊销执照,因为是实习,总有人要摊上一两次实习行动,只是碰上了一次就足以要了一个家庭的半条命。
陈曦感觉齐青墨现在的状况不太对劲,但她不好说什么,终究是因为救了自己,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齐青墨匆匆出了警局,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看了一眼还算镇定的齐卫江,他也只是说:“先审讯,找人跟着他,别让他跟着想不开出什么差错”
然后临进审讯室的时候,他拍了拍有些自责慌乱的郑子义:“有些事迈出第一步也许结果差强人意,但是总要迈出去,你现在的心理不适合审讯,去里面平静一下情绪”
齐青墨离开警局自然不会去求死,他一向觉得求人不如求己,在这一件事情上,他失算了,他坐在车子上冷静的思索前因后果后对孙助理说:“盐城方面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
“有,方美玲是老金还在盐城做诈骗犯的时候,在酒吧认识的,后来陪着他到泰国,也算是出生入死了,所以刚才陈曦说的女人,应该就是方美玲”
“好,那方美玲和老金家里人找到了吗?”齐青墨继续问。
“找了,老金家里是正经做小五金生意的,他父亲在他13岁娶了继母,他就开始在外面厮混了,后来做了老千,最后一次老千生涯是打着他父亲的名号在亲属间诈骗,也是因为这个他的家里人与他决裂了,方美玲的家里人是盐城市祁山镇人,父母至今还在务农,据说她是失踪了,弟弟目前在江城这边的务工”
“这些人都控制控制住了吗?”
“江三爷已经抓着了方启山,盐城那边江三爷找了他那边的兄弟帮忙也基本都控制住了”
“嗯,把那个方启山送到方美玲那里去,警局里的人暂时不要动用,毕竟已经动了江三爷的力量”
孙助理又问:“要不要请江三爷出道上的追击令?”
齐青墨不假思索的制止:“不行,老金是金三角待过的人,逼急了他可能真的会杀了青黛,请江三爷帮忙在道上散布消息,就说齐氏请了盐城一家五金店老板全家和方家来江城做客”
“好的,我去安排”孙助理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