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宁又拐到了一条夹道上,走到尽头,眼看着就要到宫门口了。
一个人影从斜刺里窜了出来,差点撞到陈安宁身上。
“王妃赎罪。”那宫女趴在地上害怕道。
陈安宁看见那宫女乌黑的发顶和耳朵上的樱桃红玉耳坠子。
她与西川交换了一个眼色,西川点点头。
“你跟随我一路,是为何?”陈安宁低沉的开了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那宫女依然低头跪趴在地上不出声。
陈安宁也不出声,静静地看着那宫女。
东风、西川等丫鬟仆妇们都严阵以待,注意着那宫女的一举一动。
突然,那宫女动了,她微微弯了弯按在地上的手指,又伸展开来。她慢慢的抬起了头。
陈安宁看清那张脸后,瞳仁猛缩。眼前这宫女与那个死后被扔在荷花池里的宫女,长得一模一样。
“你跟我来。”陈安宁说完,率先走过她。
那宫女从地上爬起开,跟上去。
陈安宁把她带到一处僻静无人的闲置宫殿里,又让西川守在殿外。
“现在这里没人了,你想告诉我什么?”陈安宁想着眼前这名宫女刚才抬头时,眼里全是冰冷绝望。
“婢子双樱,死去的是婢子的双生妹妹双桃。”既然王妃看见她的脸之后,就带她来这里,必定是看出了端倪。
“果然是双生姐妹。”陈安宁道。
“婢子与英喜姐姐都是皇上御书房里当差的。”
“英喜?”陈安宁不知道是谁。
“就是第一个死去的宫女。”双樱紧捂着双手小心翼翼继续道:“双桃则在御膳房当差。我们三人非常要好。”
“所以,当双桃知道英喜姐姐惨死是,非常伤心。她自己备下蜡烛纸钱要偷偷去没人的荷花池边祭奠英喜姐姐,被婢子阻拦了。宫里是不许有私祭这些事情的。”
“她死的那晚,婢子当值。回来的时候就听人说她提了东西出去了,婢子心中暗暗着急。只得等人都睡下了,偷偷出去找她。”
双樱看陈安宁听的认真,鼓起勇气继续道:“婢子直接去了荷花池,却没见双桃。婢子不敢叫唤,也不敢掌灯。只能悄悄在附近寻找,谁知最后在荷花池旁的废殿里看见......”
陈安宁看见双樱眼眶含泪,嘴唇颤抖着。
“婢子看见一个畜生在双桃身上......而双桃已经奄奄一息。待奴婢愤怒的就要上前,双桃她看见了婢子,她一下咬在了那人的肩膀上。那一刻她用眼睛告诉婢子,让婢子快走。”
“那畜生挣脱出来,直接猛踹双桃的下身。婢子这才看清了那畜生,身上竟带着那......下流的器具。”
双樱捂着脸抽泣着。
良久后她平息下来继续道:“双桃其实就是这样被要了命。婢子后来一直躲在荷花池附近,直到看见那畜生把双桃扔进了荷花池扬长而去。”
陈安宁待她说完,问道:“是谁?”
双樱咬牙恨道:“小徐公公!”
陈安宁挑挑眉,还真没想到是他。
“王妃,婢子是豁出这条命,来找您的。求王妃帮我做主。”双樱跪地祈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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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远和齐王两人正在商讨怎么去乌城找证据时。外面想起了敲门声,门推开进来一个人,孙林原。
“属下孙林原是新来的库布司司务,拜见王爷、尚书大人。”孙林原朗声道。
“林原。”齐王笑着招呼道。
祁修远则皱眉道:“怎么是你?”他实在没想到,孙太傅会把孙林原安排兵部来当一个九品司务。
齐王笑道:“修远,是我建议让林原来你这儿的。”
孙林原笑眯眯的看着祁修远。
祁修远挑眉道:“孙司务,有事吗?没事,你先出去吧。”
孙林原的笑僵在脸上,他确实没事。就是单纯来祁修远眼前晃晃的。
祁修远抬起一只手向着门外,示意孙林原出去。
孙林原略微有点不服气,但还是出门去了。
“你干嘛要把这位少爷放到兵部来?”孙林原一出去,祁修远就没好气问齐王。
“这回你想多了,纯粹做顺水人情。”齐王笑道。
祁修远则道:“好,就算是王爷的人。来了我兵部也得干事,让他去乌城先探探。”
齐王笑道:“不会就他一人吧?”
“这事儿你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吗”
“他是孙太傅老来子,疼爱的紧。你在给安排几个好手跟着。”
祁修远道:“我手下就十来个人可用,况且侯府最近又有人动作了,死了阿宁身边一个丫头。我哪能再派人去给他用。你给他派人吧。”
他有府兵的事,齐王自然是不能告诉的。虽然他们是连襟,是同袍。但是他们还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关系:君臣。
哪怕是未来的君臣,也不行。
齐王对承恩侯府的事,也是知道一些的。
他叹了口气道:“那你要多留心。人手我想办法吧。”
祁修远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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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宁望着眼前的丝绣阁,终于明白琉璃当时为何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丝绣阁就是一个简陋的小铺子,和旁边两层楼的锦华阁比起来,真是太寒酸了。
馨宁走进狭窄的丝绣阁,看了店里摆了几套成衣,用料不是多好,胜在颜色样式漂亮。
丝绣阁的老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看见进来的年轻夫人通身富贵,一时不敢上前来招呼。
“老板,你躲那么远干什么?过来,我们问你几句话。”夏蝉笑着喊老板。
老板只得向前走了两步,结结巴巴道:“不知贵人要问啥事?”
夏蝉笑道:“老板,你这儿卖的那叶绿色丝绸绣花的裙子,怎么不见呢?”
老板听说是买衣服的,心里松了口气道:“那个样子的,就做个十来身,都卖完了。”
馨宁在店内随便看,耳中注意听着她们的对话。
“那你记得都是什么样的人买走了吗?”
“都是女子啊。”老板不明所以。
馨宁转身道:“那在你着买一套衣裙并以一双同色绣鞋的人,你记得吗?”
老板见馨宁亲自给她说话,唯唯诺诺道:“这个是记得的,统共就两人。一个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另一个是一个男子。”
“男子?”馨宁诧异。
“对,不会错的。那男子说是买给他妹妹的,买了一套衣裙后,没有鞋子,专门让我做了一双,最后多给了我一两银子。”
“那男子什么相貌特征?”
“不知道。那男子说前几天被蜜蜂蛰了脸,带着黑纱帽子遮面。”老板仔细回想后才说。
“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馨宁隐隐有些失落,难道线索又断了。
“没了。”老板思索道:“现在想来,那人确实奇怪,说话也压着嗓子。走路像个女人似的!”
“像个女人!”馨宁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