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远坐下后道:“大嫂。今天吓坏了吧。”
袁夫人道:“可不是。我正和你媳妇说呢。就小刀还懵懵懂懂的。侯夫人还妄想给小刀泼脏水。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呢。”
祁修远瞥了一眼袁静静道:“平日你自诩武功了得。怎么今日身边有人出手你都没发现?”
袁静静一愣,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惊道:“我当时是模糊听着有一声响。但是紧接着她们就掉水里了。我又不会凫水,着急的就忘了那一茬。”
“你确定?”祁修远确认的问道。
“确定!”袁静静道:“很短促的一声。”
“怎么啦?”馨宁疑惑的问道。
“刚才麻雀过来说,看见高小姐一瘸一拐的上了马车。一个丫鬟告诉他,高媛的右脚腕子不知为何青肿了。”祁修远道。
“不错,她摔入水中时,确实'哎哟'的叫了一声。”袁静静急忙道。
祁修远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真是哪都有她们。”
馨宁明白了,当时在她们身边的人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云姑姑,也就是海云。
就算高媛最后是被海云出手送她落水的,但是她绝不是无辜的。
她今日为何会和闵玲珑穿一样的衣服?难道不是提前算计好,落水后混淆视听。
馨宁想,假如今天祁修能和付延川没有救错人,高氏会怎样?
夜晚,福敏院。
祁修能来找高氏。
“娘,今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祁修能坐下后,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为了你和媛姐儿啊。”高氏随意道。
“媛姐儿心仪付延川?”祁修能有点惊讶。同时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
“是啊。”高氏道:“闵玲珑和付延川已经开始谈婚事了。我不用一点手段,你们怎么能如意!”
祁修能本身就心仪闵玲珑。母亲又是为了他才出此下策。他不能说母亲的不是。
“娘,你怎么知道闵小姐今日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祁修能道:“难不成你提前都打听好了。”
“那当然。”高氏得意道:“我可是派人在她家盯了好几天,才发现她去做了只一身衣服的。娘怕有变故,把吉利一些的颜色的衣服,都给你表妹准备了一件呢。算是便宜她了,到时候都送她做嫁妆吧。”
高氏又撇嘴说了一句,“好在夏季的衣服还都不贵。”
祁修能哭笑不得,道:“你又怎么把付延川匡到湖边的?”
“这个简单,就让石墨去传话,说你有问题要请教他。”
祁修能彻底无语了。难怪付延川上来就和他打招呼攀谈。
高氏又道:“娘当时最担心的是你。怕你没把闵玲珑救上来,把你表妹救上来了。那可真是白忙一场,给你娶个妾回家。”
在高氏的眼里,祁修远都娶得是一品太师之女。
祁修能至少也得娶一品大员的女儿。正红一品大员的嫡女里就闵玲珑和祁修能年龄相仿。
高媛虽是自己侄女,可是三哥品级太低。如果今天祁修能就错了人,高媛只能做妾。
“我不会有妾室。”祁修能冷冷道。
“是啊。”高氏道,“还好你救对了人。也省去了我得罪你舅舅。”
如果让三哥的嫡女来做自己儿子的妾,恐怕三哥再疼爱自己,也是要和她翻脸的。
“今晚,你父亲过来。我和他商量择日就去闵府提亲。”高氏笑道。
祁修能从福敏远出来,又去了湖边。
他负手站在湖面,眼睛里有着点点无法抑制的欢喜。
母亲担心他救错了人,怎么会。闵玲珑的身影早在他脑中描绘了无数遍。
他看到闵玲珑摔入水中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慌。
他飞奔过来跃入水中,一下就找到了她的身影。搂着她柔软腰肢,把她送出来水面。
祁修能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到现在都是发烫的。
他捏了捏拳,希望爹能早日上门前去提亲。
寿康园。
“啪”的一声,王太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高氏竟然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王太夫人略显激动,“幸亏小刀那孩子没事。”
馨宁道:“是啊。袁大嫂后怕的紧。”
“孙媳妇,你看看。府里这个形势是越来越复杂了。你和修远两个人一定要一条心。”王太夫人再次叮嘱馨宁。
“是。”馨宁坚定道:“我与世子一定同心同德。”
祁修远刚踏入门口,就听到馨宁的这句话。不由得嘴角弯起,眸光闪亮。
王太夫人笑看着孙子进来:“坐那吧。”
祁修远坐在馨宁的旁边。
“张善刚去找你回话。”祁修远道:“我让他告诉了我,我来转告你。”
“你快说。”馨宁催促着。
“徐妈妈的儿子确实被人打了,但不是断了,是脱臼了。张善已经给接上了,回去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今天天明客栈刚开门的时候,有三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之人突然冲进去抢吃的。就这样,两帮人起了冲突。当然,最后还是被绑起来了。”
“京城有流民?”王太夫人疑问。
“没有。”祁修远道,“祖母您不知道。阿宁是知道的,那几个抢东西的人里有一个叫做吴小荣。”
吴小荣?
“是吴伯被抓走的儿子!”馨宁惊讶说道。
“正是!”
“你们说的什么事?”王太夫人好奇。
馨宁快速给王太夫人说了端午节那天发生的事情。
王太夫听完,抚着胸口道:“太险了。”
长呼一口气又道:“现在吴小荣呢?他们应该处境是极其危险的,万不能回家!”
馨宁点头。他们跑了,抓他们的人一定会去把他们抓回去,甚至灭口。
“张善知道这事。已经接手了那三人,把他们送到咱们庄子上干活去了。”祁修远道。
这也算是保护他们了。
“他们是从哪逃出来的?”馨宁问。
“他们什么话都不说。”祁修远道,“明个我亲自去一趟。”
馨宁和祁修远回到院子里时,麻雀又来了。
“世子,喜鹊说金老爷已经离开京城了。他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他不是喜欢在外面潇洒吗,让他再潇洒几天。”祁修远嗤道。
“是。”麻雀一脸的幸灾乐祸的出去了。喜鹊这家伙,花了世子那么多银子。眼下身上没银子了,恐怕要在外面风餐露宿几日。
“真为了几百两银子?”馨宁不相信。
“嗯。”祁修远点头,“喜鹊以待客之名花我那那么多血汗钱!可憎之极!”
馨宁扑哧笑道:“那上次你给我三万两血汗钱办杏花宴。一直肉疼着吧。”
祁修远故作潇洒,把衣摆往后一甩坐下,叹气道:“那没法子。谁让你是我的妻子,又长得美,我也乐意给你花。”
“好啊。原来你给我银子,是贪恋我貌美如花。”馨宁笑骂着捶向祁修远的胸口。
祁修远抓住馨宁的手腕,笑道:“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