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能好不容易听到闵玲珑和他说了那么多话,却说的是别人的事,而且还话中有意。
“玲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祁修能道:“你怀疑谁?”
闵玲珑摇摇头道:“我没有怀疑谁。我只是和你说一下这桩事情,当时我走在最后,才上了一级台阶,也没看清楚夏蝉怎么摔倒的。”
祁修能注视着闵玲珑片刻后,摇头叹气垂下眼眸。
“玲珑,你休息吧。我出去一会儿。”祁修能站起身道。
“嗯。”闵玲珑不置可否。
福敏院。
“没错,就是我。”高氏得意道。
“他先抢了你的世子位,又要抢了你爹的侯爷位了,哦,对了,还抢了你爹的尚书之位。如今,他又有孩子了,是不是要请封世子......这样下去,这侯府和我们就再没有关系了!”高氏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祁修能不语,母亲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侯府。
他无话可说。
祁修远本来就是占有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祁修远的孩子难道还要占有他的孩子的东西吗!
“父亲呢?”祁修能问高氏。
高氏张嘴欲说什么,最后只笑道:“他应该还在忙公事,还没回来呢。”
汽修能皱眉:“父亲现在和付侍郎不睦,别再吃了亏。付侍郎很会巴结祁修远。”
“你别操心你父亲了。”高氏道:“付侍郎心中再有气,也改变不了我们即将成为亲戚的事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不会太过分的。”
“倒是你和玲珑,要好好的,赶快给我生个孙子才是正经。”
祁修能垂眸,站起身道:“如此。儿子就回去了。”
高氏道:“你这是怎么了?一说起你们夫妻的事,你转身就走......”
高氏蹙眉道:“莫不是闵氏不满意这桩婚事,怨你。”
“没有。”祁修能道:“玲珑没有说过一句怨我的话。”
“那你作何这幅反应!”
“我和玲珑成亲才几天,您就催着生孙子……”祁修能皱眉道:“我还能什么反应,只好先走了。”
高氏想想也是,笑道:“她没有怨言就好。要是有让她冲着我来。”
祁修能不耐烦的皱起眉头,看着高氏。
“好好好,我不说了。”高氏妥协笑道:“知道你一直心仪她,不然我也不必绕这么个弯子,让她进咱们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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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涛苑。
靳太夫人笑道:“海云还是那么伶俐。”
图兰笑道:“海云找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琉璃,琉璃急着表功给夫人一说。夫人就坐不住了……没想到,那边还真是有了身孕。”
“哼。”靳太夫人用鼻子哼出一个笑声,“我的东西迟早要拿回来,送到我的血脉的手中。”
“夫人,侯爷最近倒不像以前那般了。”图兰道:“很少再去福敏院了。”
“不管他了。”靳太夫人道:“他憋屈不如意了这么多年了,随他去吧。一切有我。”
图兰道:“是啊,这么多年,侯爷和维娜小姐受苦了。”
“当时为了在侯府站稳脚跟,才让承志娶了高氏,让维娜委屈了这么多年。”靳太夫人道:“现在一切时机都成熟了,她姑且再忍耐几日,最迟明年就让她回来。”
图兰道:“维娜小姐知道您是最疼她的。也了解您的一番苦心。”
“她是个懂事的。”靳太夫人笑道。
图兰眼眸一转又笑道:“沙泽说,二公子已经投靠了贤王爷。”
“当真?”靳太夫人一脸惊喜。
“千真万确。”
靳太夫人笑着靠在大迎枕上,“这样好啊。我就怕他和祁修远同流合污。”
馨宁再次醒来时,满屋子的灯火。
她有些不适应,又闭上眼睛一会儿,才慢慢又睁开眼睛。
“阿宁?”
是陈安宁,她用浓重的鼻音唤了一声妹妹。
“姐姐......”馨宁虚弱道。
“肚子饿不饿。吃点东西还不好?”陈安宁泪光闪闪,“我叫徐妈妈。”
“徐妈妈,端吃的进来。”陈安宁朝门外喊了一声。
“姐姐,你么来了?”馨宁道。
“我当然要来啊。”陈安宁忍着鼻酸道。
“姐姐知道了?”馨宁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姐姐,我的孩子没了!”
“我才知道他来了,他就走了……”馨宁再次感觉到心痛不已,竟嚎啕大哭起来。
和顺院的书房,心不在焉和齐王说话的祁修远隐约听见馨宁的痛苦声,浑身发紧。
“修远......”
不等齐王说什么,祁修远已经冲出书房。
“哎!”齐王在背后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挑了挑眉,跟上去了。
“阿宁,别哭了。”陈安宁留着眼泪安慰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我都知道,都明白。”
“不能哭,不然以后对眼睛就不好了。别哭了,要伤身的。”陈安宁泪如雨下,越安慰自己的眼泪也越多。
“阿宁!”祁修远几步奔到床前,看着哭成泪人的馨宁,心如刀绞。
陈安宁见祁修远来了,来不及擦眼泪,起身快步走出卧室。
心中巨大的悲伤,让陈安宁无法止住眼泪。
她坐在外间的凳子上,伏身在桌上,猫头埋在双臂见,低声的啜泣。
跟着祁修远进门来的齐王,定定的站在门口。
他的王妃低声的呜咽和颤抖的肩头.......齐王紧要牙关,蹙起了眉头。
他的心闷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因为陈馨宁失去孩子,所以也让她想到自己曾失去的孩子吧。
他从未见过她哭的如此悲痛欲绝,哭的如此压抑。
即便是失去孩子的那时,她也只是闭着眼睛,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今晚的和顺院注定无人安心睡眠,主子的正房里阵阵的哭声和压抑着痛苦的劝慰声。
都让和顺院的下人们跟着心酸不已。
徐妈妈端着晚膳默默的站在门口,眼泪也一串一串的往下流。
她是馨宁的奶娘,从她生下来就一直照顾她到现在。说是她养大的馨宁也不为过。
馨宁失去了孩子,她的心扎疼扎疼的。可是,偏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带累馨宁失去了孩子。
徐妈妈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
明日,世子若是要打死或者发卖了夏蝉,她又能如何……
这个不争气的丫头啊!
徐妈妈哭出了声来。她又立刻闭上了嘴巴,退后几步转身走开。
“这位嬷嬷。”
是徐嬷嬷下午在府外请的老大夫。王太夫人怕馨宁晚上身子有恙,就把他和麻雀请来的太医都留下了。
徐妈妈把端着的晚膳放下,背着身抽出帕子擦了擦眼泪。
大夫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据说夏蝉姑娘是你的女儿,下午她的脸上也受了伤。这个药拿去给她用吧,免得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