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宁恭谨道:“姐姐嫁进的是皇家,又怎么会是无福之人?眼下的状况,想必太后娘娘和皇上更心疼他们。”
太后道:“你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事臣妇莽撞了。”馨宁垂眸道。
太后不屑的轻笑转过头,对着王太夫人上下一番仔细打量道:“长姐,我们也有四十年未见了吧。”
“回娘娘,四十一年了。”王太夫人看着太后淡淡道。
“是吗?这么长时间了啊。”太后似乎也很惊讶的样子,“也是,我们都老了。哀家的头发都白了大半,长姐的头发倒是难见几根银丝。”
“娘娘乃后宫之主,需要操劳的事情太多。不似老身不管家,也没什么可操心的。”王太夫人脸上的笑容很平和。
“当年是哀家建议皇上逢的靳氏为平妻,才免了长姐这么多年的操劳。让长姐少了白发和皱纹。”太后望着王太夫人笑道。
王太夫人眼睛都没眨一下笑道:“臣妇多谢太后娘娘体贴。让臣妇过了几年清闲自在的日子呢。”
太后眯了眯眼睛,叹了一口气道:“要说这个真是命数,当年要不是长姐失了清白与那祁斐。今日坐在哀家这个位子的人,该是长姐呢。”
太后说着,还望了一眼馨宁。
馨宁淡定的回望了一眼太后,内心却波动不已。
太后明里暗里的话,夹带了太多的私密往事。
“太后娘娘,今日倒忆起了往事。”王太夫人道。“不过有些事,你大概是记错了。”
“人老了,可不就是爱回忆往事么。”太后笑道:“姐姐怎么就说我记错了呢。我记错了什么?”
王太夫人看了一眼殿内站着的宫人,“那臣妇就帮太后想一想。合富元年,先帝初登帝位,后位空悬。那年的重阳节,先帝去了咱们府上,您对先帝一见钟情。而先帝却----”
“退下!”太后突然出声,打断了王太夫人的话。
殿内的宫人们纷纷退出殿外。馨宁也要退出去,这些密事,她还是不要听的为好。
“阿宁,你到隔壁去等我。”王太夫人笑着对馨宁道。
“是。”
馨宁退到隔壁的屋内,发现这里没有其他大殿那么大,却是布置精致,又很温馨。
馨宁有些不安的坐在一张软椅上。
“王瑶华!”馨宁突然听见太后微微有些发怒的声音。
“臣妇在。”王太夫人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淡定从容。
听着隔壁清晰的声音,馨宁不由坐直了身子。
这间宫殿怎么会把隔壁的说话声听的那么清楚,她来不及去思考了。注意听着隔壁的声音。
“是,皇上最初中意的人是你。你是宫内认定的未来的皇后。”太后冷笑了一声,“可是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哀家成为了皇后、太后。而你呢,当了十几年的农妇,又做了这些年徒有虚名的侯夫人。”
“太后既然执意要说从前,那不如为臣妇好好解释一下,是什么原因让你做出陷害长姐失去清白给祁斐,而你同时失去清白给先皇的事情?”王太夫人微微蹙眉看着太后。
太后闻言从喉咙里溢出一串阴冷的笑声,讥诮道:“想必你这几十年,都没想通,为什么哀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吧。呵呵。
因为哀家,和你王瑶华,根本不是一母同胞!”
“什么!”王太夫人终于变了脸色,“王媛华,你说什么?”
“哀家说,哀家知道了,我们根本不是从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
“果然事这样。你怎么知道的?”王太夫人恢复了神色,望着太后。
“你?你早就知道了?”太后发现不对,惊疑道。
王太夫人点了点头。
“好!好!”太后咬牙切齿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你们每个人都把我当作可怜虫怜悯吗?我只是王达松的私生女,你才是她的嫡女!
所以你的亲事,说的是天子。而我的亲事就只能说给京兆伊吗!”
太后说到最后,坐直了身子,瞪着的眼睛有些发红。
馨宁在这边听的胆战心惊,太后竟然是一个私生女!
要是太后知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定不会放过她。
“王媛华,你扪心自问,那些年你在家里,你和我的吃穿用度是不是一模一样的。就是母亲,对待你也和对我一般无二。”王太夫人道。
“而我是因为你亲生母亲的娘家人上门来打秋风,才知道你身世的。当时母亲还一再要求我,不要告诉你。怕你知道了心里不好受。”
“你母亲不过是假慈悲而已。”太后冷哧道:“我的亲娘被抬上门来,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让打出去。生生让她死在门前。”
“你的亲娘是在生你的时候难产死的!”王太夫人皱眉道:“不信你自己去查。你的舅舅们为了上门来讹钱,不惜把他们和你亲娘长相相似的妹妹折磨的奄奄一息,抬到门上来。
就这样任由他们折腾了十斤年。那天,还是我告诉母亲,不能任他们胡来,让人把他们打出去的。”
“你说的那事情,我会去查清楚的。”太后冷脸道。“若有差错,我把你母亲挫骨扬灰!”
“王媛华!”王太夫人怒了,“你自生下来就被接回府里与我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写字。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挫骨扬灰?亏你说的出口!母亲真是养了一直白眼狼!你竟然干的出,出嫁的当日,就给娘家下一道懿旨,让他们滚出京城的事情来。”
“错错错!”太后嘴角牵起一角,“不是我让他们滚的。是你王达松自己选择的。”
太后阴沉道:“我给他两个选择,一是等我进宫地位稳固后送你进宫,我有的是办法办了祁fwi二是让他杀了你母亲。结果,如你所见,他直接去皇上那辞官,举家离开了京城。把你也快速嫁给了祁斐。”
“竟是这样!”王太夫人也是此生第一次听到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