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祁修远略带讥笑道:“他打的好算盘。一来是想再次进宫探查皇上的情况,二来是想去把袁大嫂杀了他四个侍卫的事宣传到皇上的耳中。”
“他直接闯到皇后娘娘的寝宫,皇后娘娘也被他惊吓到了。而皇上独自一人在书房,据说他见到皇上时,皇上问:你是谁?”
“啊!”馨宁惊呼一声,“那岂不是被他发现了!”
“我赶到宫里时,因为不能进后宫,一直在平时当值的班房里等着。”祁修远道:“你还记得那个双樱吗?”
“就是她的孪生姐妹,被徐闻公公的干儿子杀死的那个宫女。”馨宁略一思索回道。
“不错。”祁修远道:“一切消息都是他给我传出来的。”
“那就在那等了一夜?”
祁修远笑道:“皇上龙体欠安,怎么能我一人在那尽心,我当然得让满朝文武都知道。所以,后来,那班房里都挤满了人。”
“你的意思是让文武百官都进宫里来,对贤王也是一种震慑。让他不敢轻易有什么动作。”
祁修远挑挑眉:“不然怎么办啊。我还想当未开皇后娘娘的妹婿呢。”
“噗嗤……”馨宁忍不住笑出声:“这个时候还说笑。”
次日,天还黑着。
皇后的寝宫正殿内,没有一个多余的宫人。只有皇上坐在椅子上,皇后跪在他的脚边。
皇上看着眼前低垂的头顶良久,叹了口气:“你起来吧。”
“臣妾不敢。”皇后连忙又磕头了三次:“臣妾当时也是怕贤王作出糊涂事,才逼着太医无论如何,先给您施针,这才伤了您的龙体。”
“起来吧,丹娘。”皇上又说了一句。
皇后惊愕的抬起头。
丹娘,那是她的闺名。她有多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
“还要我拉你起来。”皇后回过神来时,发现皇上已经拉着她站起来了。
而她的手还在皇上的掌中,皇后急忙抽出手:“是臣妾无状了。”
“丹娘,你想做太后吗?”皇帝收回手,望着皇后的眼睛漫不经心道。
“皇上,自从您把丹娘从一个小宫女变成了皇后,”皇后心中又是一惊,强自镇定道:“自此,丹娘的命运就握在了您的手中。”
皇上依然明亮的眼睛飞快闪过一丝温柔,抿了一抹淡笑道:“丹娘,我的病你知道的。恐怕很快我......就看是我自己让出这个皇位来,还是被赶下来。”
皇后连忙道:“不会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
皇上望着一扇窗外黑暗的夜空:“昨夜的事情不知道还会发生几次。”
“下雪了。”皇后也看着窗外,突然道。
皇上再看,“可不是么,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是啊。瑞雪兆丰年。想必来年又是百姓们的丰收之年。”皇后笑意盈盈。
皇上看着皇后并不年轻的脸,开口道:“丹娘,到了那一日,你就随我去吧。”
皇后一怔,望着皇上,随即又漾开一个笑容,柔声道:“好。”
“皇上,该上朝了。”门外传来徐公公的声音。
皇上起步就往门外走去。
“皇上,等一等。”皇后快步从衣柜了拿出一件绣着金龙的明黄色大氅披在皇上的肩头,“天冷,陛下保重身子。”
皇上拍了拍皇后的手,出了门去。
皇后在门内听见徐公公道:“......太后娘娘那边大发雷霆,直言要废了皇后娘娘......”
皇后心中冷笑,昨夜的事情,确实是她让人封锁的消息,半点都不能传到太后的耳中。
“青棠。”皇后喊了一声。
“娘娘。”一个秀气的宫女闻声进来。
“你去告诉御书房的双樱一声,让她传话给祁尚书,下雪了路滑,就别让她的夫人进宫了。”皇后望着门外飞舞的雪花,柔声道。
“是。”青棠领命而去。
承恩侯府,馨宁刚起床就觉得今天格外的冷。
“少夫人,下雪了呢。”徐妈妈掀开帘子,又端了一个火盆进来。
“下雪了?”馨宁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窗户。
外面院子的地上,已经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
“少夫人您怎么了?”春蕊紧张的声音在馨宁的耳旁想起。
“没事。”馨宁笑道。
她刚才只是想到前世自己死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雪花飞舞的季节。
“太夫人那里再送些银丝碳过去。”馨宁关上窗户,吩咐春蕊。
承恩侯府,自从王太夫人中毒,靳太夫人变成光头后。基本上两边彻底不来往了。
所以,今年的除夕夜,两房都各过各的。
除非有客人上门拜访,祁修远才和承恩侯一起接待。
趁着年假,祁修远在腊月二十八就开始不上朝了,好不容易在家多休息几天,却每天忙的团团转,不是有同僚上门拜年走访,就是他自己出门去拜年走访。
直到正月初五傍晚,祁修远才腾出时间来,“阿宁,换身暖喝的衣服,咋们出门去。”
“是去庄子上?”百无聊奈的馨宁顿时来了兴致。
直到祁修远把馨宁抱上马,两人共乘一骑出了城门。
“一直说要向小刀学习骑马来的,到现在也没成。”馨宁扬声道。
“别说话,灌风了。”祁修远道。马速也比原来更慢了。
“再说了,你要骑马,何必找她。难道我就教不了你。”祁修远不满意的嘟囔。
“我是怕耽误大人您宝贵的时间不是。”馨宁嬉笑道。
“哼。强词夺理。”祁修远眼中含笑,“等开春天气暖和了,我就教你。”
“好吧。”馨宁道:“小刀的事……”
不等馨宁说完,祁修远就道:“二月初六的日子。”
“啊?”馨宁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她和林原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初六。”
祁修远低头观察一下馨宁的脸色道:“正是。那天孙林原就要娶袁静静了。”
“真是太好了。”馨宁笑道,“我还一直为袁小刀的婚事发愁呢。真怕我给她找不到如意郎君呢。这下可好了,林源这小子还是不错的。”
“嗯哼。”祁修远哼了一声。
“你哼唧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馨宁拍了一下祁修远握着缰绳的手。
“对,夫人说的都对。”祁修远连忙表态:“诶,快到了,快到了。”
馨宁失笑摇摇头。心中不禁有了几分急迫。
祁修远径直领着馨宁进了庄子里的一个院子里。
“人呢?”祁修远问门外的一个婆子。院子里没见到他们要找的人。
“哪位先生和夫人去汤池了。”庄子除了管事,其他的人并不知道来住的两位是什么人。
“哦。”祁修远脸上浮起一丝兴味,“阿宁,既如此,我们少不得在这等一等了。”
“只能如此了。”馨宁嘴上说着,心里却早已经起了波澜。
“阿宁怎么有点心不在焉啊?”回到屋子,两人坐下。
“明知故问。”馨宁白了他一眼,“他们两个去了乌城大半年,貌似关系和缓了许多啊。”
都能一块泡鸳鸯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