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榆喝酒的事情还是被温之锦知道了,她就说她的伤口怎么好的那么慢,敢情是早上在家里喝完药到公司就喝酒了。
“姐姐,你这么怒气冲冲的做什么?我又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温之榆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本来在窗外的目光转而落在温之锦的脸上。
她脸颊绯红,整个办公室都布满了香气,她这分明是在掩饰酒的气味。
温之锦把桌上的茶杯端起来一脸的不悦:“温之榆,你喝的是什么。”
“茶杯能装什么,当然是装茶了啊。”温之榆笑了起来,眼中的微笑显得不那么真实溲。
“温之榆,你疯了是不是,你师父是怎么跟你说的,叫你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是打算把自己喝死是不是?”温之锦生气极了,厉声的斥责。
温之榆挠了挠耳朵,也不打算从椅子上起来:“最后一次,姐姐别生气。”
“你以为你在这里买醉就能怎么样,改变什么?”温之锦怒不可遏的模样看起来是真的生气恧。
温之榆抬了抬沉重感眼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亲姐姐呢?”
“温之榆!你怎么说话的。”她是酒喝多了脑子坏掉了是吗?
“我怎么说话的姐姐不知道吗?”温之榆依旧懒懒的回应,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倒是温之锦因为这句话气的浑身发抖,她的话里大概是埋怨的,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打算把自己折磨死。
如果不会害怕每天晚上回去被郁子倾知道她喝酒,她估计会喝的更大胆了。
“姐姐若是生气了就走吧,有正事的时候再来找我。”温之榆摆摆手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温之锦心头一阵酸楚难以忍受,转身就走了,她是来教训温之榆的。
可没想到自己先被气到了,温之榆的那句话让她有些凉心。
这么多年的姐妹,那种话怎么能轻易的说出口,她们不是姐妹,却胜过了姐妹。
难道这么多年她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从华耀传媒跑出来一路狂奔,眼泪不住的流。
每次看到温之榆痛不欲生的时候,她是难过的,她固执的要去复仇,要去折磨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然而却不知道只是把身边最亲最近的人给折磨了。
陆世良的车经过她狂奔的身影,猛的一停车,刚刚那是温之锦没错啊。
下车追上她,一把拉住了即将闯红灯的温之锦。
“是红灯,你活腻了不成?”陆世良虽然不喜欢这个满腹心机的女人。
但是也能理解她很多时候的无奈,那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会做同样的事情也不一定。
温之锦被他拉住,身体条件反射的退了两步不偏不倚的正好撞在他的胸口上。
“我被撞死了,你心里应该会很愉快才是,我可是你的仇人。”温之锦甩开他的手抹去眼泪冷声的嘲讽。
陆世良冷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非得复仇不可吗?我爸是罪有应得,我能想通。”
温之锦颓然垂下双肩,心思还停留在温之榆的办公室里,她那么高傲,却难以否认她做过自认为对的事情是后悔的。
特别是现在,很后悔。
“怎么哭了?你堂堂的温家大小姐华耀国际总裁,谁能欺负你?”陆世良毕竟还算个温柔的人,说话的语气也不会冷到哪里去。
温之锦不曾看他一眼,一头钻进他怀中,失声痛哭起来,是想起来温之榆觉得难过,她说的话无非是抱怨不满,没有恶意。
可是在她听来就有那么难受,实际上是她把她推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当年也是她把她送上了黎锦安的床,虽然不是直接,但是她明知道黎锦安在酒里面下了药,但是没有阻止事情的发生。
才会导致现在这个局面,她是错的,如果当初及时的阻止了,兴许她和黎锦安会一直是两根线上的人。
永远都不可能会有交集,那么温之榆现在会过得很幸福,也可能跟自己爱和爱自己的人好好的生活。
陆世良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吓了一跳,她这是在哭没有错,微微皱了皱眉头之后,安慰似的抚上她的后背。
她除开那些心机,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不复仇,不动怒,看上去温婉安静,像古时候贤良的大家闺秀,很给人好感。
其实陆世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不能否认他对温之锦的外貌很有好感。
马路的另一边停靠着一辆黑色的宾利,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点点的收紧。
他的视线里刚刚看到了什么,温之锦对别的男人主动的投怀送抱。
这个陆世良是从什么时候跟温之锦车上关系的,真是防不胜防。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坐立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老板的唇线紧紧的抿着,说明很生气。
“走!”楚寒的脸色很好,沉声的命令。
他只知道追她的尽都是豪门纨绔子弟,当然也不乏有青年才俊,但是依照温之锦的眼光,应该是一个都看不上的。
她的性格看起来温顺,实际上古怪的很,这个陆世良到底是什么时候钻的空子?
楚寒满心的怒火无处宣泄,那个男人是谁,他内心是抓狂的。
温之锦许是哭的累了,竟然久久的铐子陆世良身上不愿意离开,陆世良虽然觉得没什么,可这毕竟是大庭广之下。
她身份尊贵,这么靠着他多不像话。
“温小姐,如果你哭够了,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陆世良微微推开了她,有点无奈。
温之锦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先生若是不嫌弃的话,送我一程怎么样?我出来的太匆忙,车子都没开。”温之锦抬起头来看他。
陆世良长得英俊儒雅,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不管出身如何,一个人的品格和性格是不能改变的。
陆世良即便是生活在那样的陆家,可也没没有被濡染,可见出淤泥而不染的性格是天生的。
“温小姐若是不嫌弃我廉价的车,我无所谓。”陆世良没有拒绝,那天监狱过后他想了很多,后来自己得出的结论却是偏向温之锦这边。
他能理解温之锦的做法,但是难以理解父亲的利益熏心。
温之锦笑了笑,明亮的眸子里几分温和,抬脚就朝他的大众走去,豪车和这些车之间的差距不过是价格的,哪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
陆世良见温之锦坐这样的车也坐的十分开心,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她也不是没有可爱的地方。
“比你们陆家卖一干二净,你恨我们吗?”温之锦目光瞅着外面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陆世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那是二小姐做的,怎么称为你们?”
“我是之榆,之榆也是我,她做的事就是我做的事,我是姐姐,当然是我在背后指使她了。”温之锦笑了笑。
陆世良要跟着笑了起来:“你这个姐姐当的好,什么事都往身上揽,你妹妹是出于对世妍的恨,谁不知道。”
“陆先生,你能不要把你官场那套锐利来看我吗?”温之锦觉得这个男人如果离开了官场要怎么活?
“能。”
温之锦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有趣。
“陆先生有女朋友吗?”温之锦想起来这个问题,好奇的问道。
陆世良怔了怔:“目前还没有。”他居然紧张起来,想着她下一秒会不会说她有个机会。
但是温之锦想了半天:“我们华耀美女多,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陆世良脸上的热度见见退却,摇摇头:“不用麻烦温小姐了。”
“不麻烦。”
“我嫌麻烦。”
温之锦:“……”
道华耀国际的大楼后,温之锦下车道谢,然后目送着他的车子离开。
陆世良这个人人品还算不错,这么大年纪没有女人,怪可怜的。
他们家叶楣就不错啊。
“温总,这是名媛舞会的请柬?你看?”叶楣将请柬递给她征求她的意见。
“往年这个时候之榆是要参加的吧,这次我也去。”温之榆会为了黎锦安去,她要去看着她。
最近她喝酒喝糊涂了,谁知道会不会在误会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那好,我去着手准备。”叶楣笑了笑。
不知道温之榆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跟黎锦安离婚也快半年了,还说三个月忘记一个人,对于温之榆来说,那似乎是不可能的。
那个死脑筋心里就认定了这个人,她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是让郁子倾只懂她在偷偷喝酒,估计又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这世上能治得了温之榆的人大概也只有一个郁子倾了。
黎锦安同样是接到了邀请函。
陆世妍当然也不例外了,毕竟是在黎锦安身边的女人,k城人尽皆知的恋爱关系。
只是陆世妍却不希望黎锦安去参加这个名媛舞会。
如果知道了温之榆会被黎锦川设计,他肯定会出手相救的,毕竟他心里爱的只有一个温之榆而已。
他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为了温之榆,跟她结婚也是,把柠镇的生杀大权握在自己手里也是。
他娶她以为就能让她心里宽容一些不去计较温之榆切除了她的子宫,而柠镇被他握在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他这么用心良苦,可惜了,温之榆不懂,她也看不透,所以他们两个注定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既然不懂,那就永远都不要懂,恨就恨得彻底一些。
陆世妍极力的劝说黎锦安不去参加这个名媛舞会,但是黎锦安有些固执,无论怎么说都要陪她去。
可以陆世妍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去的目的只是为了多看温之榆一眼,既然是为温之榆去的,那么也可以为温之榆不去不是吗?
“那好吧,如果你执意要陪我去的话,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她表现的很温柔听话。
黎锦安没再说话,埋头继续工作。
傍晚的时候尼松从外面匆忙的进来,在黎锦安耳边低语了几句。
陆世妍很识时务的从办公室里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人。
“她病了吗?”
“嗯,听温家的人是这么说的,说是喝了酒的缘故,被她师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名媛舞会估计不会去了,上一次的伤口也没好。”尼松低声的说着
黎锦安的心却拧成了一团,她非得这么固执吗?
上一次在华耀他闻到了香水里面的酒精,那时候她出来已经是醉了几分,温家的人居然不管吗?
“那名媛舞会您还要去吗?”尼松问的小心翼翼,老板的心思有的时候让人总是琢磨不透。
“暂时不去了,我自己决定,你出去吧。”黎锦安有些烦闷,心里惦念的人是温之榆,他去舞会的原因只是想看看温之榆。
既然她病了,他还有什么必要去。
六月五号的晚上,k城独居欧式皇家园林的酒店大厅里热闹非凡。
今晚来往的车辆尽都是k城的豪门权贵之家。
温之锦和温之榆一起出现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动,这两姐妹同时出现的几率简直是小的不得了。
更何况还这么美艳的出场。
习惯了一些熟悉的目光,温之榆显得情趣缺缺,她的确是要来,只是想不到是姐姐跟自己一起,心里瞬间就不愉快了。
“很多人呢,你这个表情别人会以为我把你绑来的。”温之锦走在温之榆身边,温婉的挑着唇角,语调温柔。
温之榆只是冷哼一声,不做声,依然是摆着一张清水脸。
温之锦也不在意,只当她是闹小孩子脾气。
“不过,今天似乎有点遗憾,黎锦安可没有来。”温之锦一眼就看到人群当中被别的男人揽着腰肢的陆世妍,眼眸不由得一沉。
黎锦安今天怎么没有来?温之榆心猛的一怔,顺着温之锦的目光看过去。
果然就看到陆世妍一脸挑衅的看着她,说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
他是不想看到她这副惹人厌的嘴脸,所以都不打算来了。
他对自己当真就只剩下了厌恶了么?连看都不想看到。
“‘今天晚上的男人那么多,好好的挑一个。”温之锦牵住她的手就要远离陆世妍的视线。
温之榆却甩开了她的手,不愿意跟她同路。
温之锦看着温之锦的背影,心情沉了沉,她这些天对她一直都是这个态度,说话做事变得桀骜不驯。
那副样子说真的,看着真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还以为你不会来呢。”陆世良高大的身影从身后将疼痛笼罩,温之锦回头看着他,目光微微闪烁着。
“陆先生?真巧啊。”温之锦不太明白陆世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陆家现在已经衰败了,他怎么可能还有机会进来这里?
“也不是很巧,我就是恰巧被邀请而已,大哥跟着蔷薇来了这里,所以我是跟着大哥来这里。”陆世良语气温和,目光缓缓的垂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
她真的很美,这么静静地立在自己面前,犹如仙子一般,他作为一个禁欲许久的男人,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蔷薇的腿又不能跳舞,她来这里干什么?”温之锦皱眉,沈蔷薇和陆世宁之间的感情是很僵硬的。
毕竟中间隔着那么多人命,沈蔷薇怎么能轻易的放下过往的仇恨。
“大概是来折磨大哥的吧,你想想她的腿不能跳舞,还专门过来,明知道大哥会跟过来,看着别人跳舞,心里最不是滋味的应该是大哥了。”陆世良分析着沈蔷薇的目的。
温之榆转而一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这么会分析,干脆离我们华耀上班好了。”
陆世良的感觉着她手心的温度,气血有些上涌,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你不邀请我跳舞吗?我会很没面子哎。”温之锦回头匆匆瞥了一眼人群,已经看不见温之榆去了哪里。
这地方实在是太大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既然黎锦安不在,她可能会渐渐的觉得无趣然后自己回去。
陆世良方才回过神来,退开来一些距离,微微鞠躬,朝她伸手。
“不知道温小姐是否愿意赏脸陪我跳一支舞?”
温之锦并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的,她怎么高兴怎么做,别人管不着。
小手放在他温暖的大手里之后,便被他带走了。
刚刚赶过来的楚寒值得眼睁睁的看着温之锦跟别的男人跳舞跳的那么欢,这个男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他的女人也敢去碰。
光是想想,楚寒就想把这里夷为平地。
“想不到你的华尔兹跳的这么好?说你不流连花丛之中,真让人不敢相信。”温之锦随着他的步调,优雅的随着她一起转动,脸上始终挂着最温婉动人的笑。
陆世良的手虽然是放在她的腰上,但是一直很安分,不管温之榆说什么他都只是淡笑。
“我身心干净,我跟大哥到底是不同的,你不能把我们混为一谈。”陆世良毫不犹豫的将陆世宁出卖了。
这些年陆世宁在很多女人里都在找一张跟沈蔷薇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但是除了沈海棠,还真的没有什么女人能跟沈蔷薇像的那么神似。
“陆世宁是你大哥啊,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没道德了?”
“大哥也不过是找跟蔷薇一模一样的人,只是这世上哪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沈蔷薇,这些年他应该是后悔的,陆家衰败至今,他说过最多的也只是我们罪有应得,我虽然没有参与过他们的事情当中,但是我是陆家的人,都说负债子偿,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人非圣贤,可是也不能被利益蒙蔽了善良的心。
温之锦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划过,他不是应该恨她吗?
“陆世宁真的这么说的?”
“嗯,大哥是这么说的,所以即便是世妍的子宫被你妹妹摘除了,我们也饿没有任何人想要去讨个公道,人人都说因果报应,想必就是这个道理。”
温之锦没有多余的表情,她总以为在毁了陆家之后还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然而不是。
人们更多的是遵从善良和宽容,这么多年她不肯宽容别人,也不肯宽容自己。
所以这么多年她活的孤独又痛苦,很简单的道理她这么多年从未想通过。
其实做错事的只有陆海城而已,跟陆家其他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她却让整个陆家都赔上了。
她停住舞步,身子往前依靠,小手环住他的腰身。
陆世良感觉到心跳加速了,在她靠近自己的时候他的心率就不正常了。
“陆先生,我很抱歉让你们变成这样,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的声音柔软,像棉花一样,让人觉得很舒服。
“温小姐……”
“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你呢?”她浅声的问,声音有些哽咽。
陆世良愣了愣,大手下意识的勾住她的腰:“我不需要补偿,温小姐不必这样,我们还是跳完这支舞吧。”
他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就变了,他们这样相拥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楚寒一双森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相拥说话的两个人,温之锦说她不爱他了,难道是爱上那个男人了?
抓心挠肺的嫉妒正在一点点的吞没他的理智,她从来对他爱理不理他也就认了,现在居然还喜欢上别的男人。
他怎么能够忍受,怎么能。
而另一边温之榆一个人立在一边不接受任何人的邀请,默默地喝酒,目光散乱也不知道是在看哪里。
陆世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中多出了两杯酒,立在温之榆面前。
“是不是锦安没来,很失望?”
陆世妍问的缓慢,温之榆抬头看她,一脸嘲讽。
“你不必来炫耀你现在过得多幸福,我没想兴趣知道。”温之榆站直了身子就要走,跟这个女人待久了她会想打人的。
“温之榆,佟安安这个人,不知道你熟悉吗?”陆世妍的目光促狭冰冷。
温之榆昏昏沉沉的头猛的清醒过来,抬眼去看她:“你什么意思?”
陆世妍将手中的一杯酒递给她:“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你佟安安在哪里?”
她的笑容里夹杂着女人的狠毒和算计,温之榆分明是全都看到了,但是还是伸手去接过了她手中的酒。
这酒是香槟,她不能喝香槟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是这个女人却是知道的。
“你这是在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对香槟过敏吗?”陆世妍忽然掩嘴笑了起来。
温之榆眼中瞳孔莫名的放大,心口倏地一紧,是什么意思?